顾若希闻言淡淡一笑,笑容清新淡雅,“妈,我不觉得累,只要你的身体能好。”
钟婉碧一脸欣慰地看着她,连连催促道,“东西收拾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这样的话还能早点到那边。”
顾若希点点头,在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头带着依恋地看了眼整个空旷的房间,毕竟是住了几年的地方,而且这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让顾若希一时之间感觉恍如隔世。
“希希?”钟婉碧回头看见她没有跟上,于是轻声催促了一句,“快走吧……”
顾若希扭过头,将眼底的潮湿飞快压了下去,再抬眸时眼睛里已经一片清明。
离开这里之后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顾若希,你可以做到的,五年的你可以,现在的你也可以。
顾若希和钟婉碧一起坐上叫来的车,因为顾若希的脚还有些受伤,所以不方便开车,而且她想安安静静地走,免得在路上又碰见陆江临或者是她不想见到的男人——傅奕琛。
出租车司机将车开得四平八稳,可是到了下一个路口却忽然发现前面堵车了。
“哎呀,我明明记得这条路没有堵车的啊……”司机大叔小声嘟哝了一句,接着转头一脸歉意地看向顾若希道,“这位乘客,要不换一条路走吧?虽然有些绕远路,但是这里不知道还要堵多久呢……”
顾若希抬眸往前方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大叔你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来吧。”
司机大叔闻言便准备掉转头往另一边开去。
可也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横冲直闯的大卡车就往顾若希的这辆车飞快驶来。
司机要是再慢一步的话,或许被撞的四分五裂的就不是路边的消防栓,而是他们一车子的人了。
尽管如此,顾若希所在的车辆还是被波及到了。
车子一个打滑,司机虽然努力扳着方向盘,可还是将后座上的顾若希和钟婉碧给甩出了车外。
司机停稳车辆后便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周围的人也因为这边的动静而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早已昏迷过去的顾若希和钟婉碧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司机大叔在震惊之后便反应过来,飞快地打电话报警。
此时,旁边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过。
傅奕琛听着不远处闹哄哄的街道,冷峻的眉眼微微皱起,助理见状后便下意识地问道,“需要过去看看吗?”
傅奕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助理立马噤声,随即转头低声吩咐司机道,“换另一条路。”
司机点点头,正准备打方向盘时。
“等等。”
傅奕琛忽然沉声开口,接着助理就听到一道车门打开的动静,接着傅奕琛便长脚一迈。
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助理和司机同时怔楞一瞬,接着助理率先反应过来,也打开车门追上前去。
“傅总,怎么了?”助理跟在身后正开口询问,却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的两个女人。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人助理不认识,可另外一位,助理就完全不陌生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大嘴巴,惊呼出声道,“顾小姐?”
傅奕琛脚下步伐更快,一张脸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了,他上前就推开那些正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直接将地上的顾若希打横抱起。
“若希,若希?……”
他哑着嗓子呼唤了她几声,幽深的眼底布满了焦急和紧张。
顾若希的眉头忽然动了动,完全褪去血色的嘴唇上下张合了几下,似乎正在念叨着什么。
傅奕琛一愣,下意识地俯身凑近她嘴边,“希希,你说什么?”
“孩子,孩子……肚子疼,我好疼……”
听清楚她断断续续的话之后,傅奕琛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大恸。
他直起身子冷着脸冲助理大喊道,“打急救电话,快!”
他不敢轻易搬动顾若希的身体,盯着她苍白紧皱的小脸,傅奕琛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揪紧,他心痛得差点儿难以呼吸。
助理也被傅奕琛此时可怕的模样吓傻了,连忙慌张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等傅奕琛匆匆忙忙将顾若希送到医院之后,耳边除了医生那句“病人正在出血,立马进行急救……”,他便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了魂似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傅总……”助理从来没见过傅奕琛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惊吓之余便有些于心不忍道,“傅总,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傅奕琛闻言才朝自己的身上看去,原本深色的西服早就被染上大面积的血迹,他盯着手上的殷红色,那都是从顾若希身上流下来的血,他顿时只觉得无比刺眼。
“查,到底是谁做的。”傅奕琛忽然冷冷地开口,他不相信会突然出现卡车刹车失灵的事情,这样的巧合在他眼中就是预谋。
助理一愣,随即便沉下脸应道,“是,傅总。”
傅奕琛一直沉默地站在医院门口,无论谁给他打电话同同一律不接不管。
傅老爷子被他气得大晚上犯了高血压,他也丝毫不理,公司里的事务工作堆成山,他也不予理会。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若希软软的,毫无生命体征地躺在他怀里的模样,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如此害怕过,害怕顾若希就此离开他。
手术室的灯在傅奕琛焦灼的心情下终于熄灭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到门口,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问道,“你就是顾若希的家属?”
“嗯,她现在怎么样了?”傅奕琛紧绷着脸,眼底划过一抹紧张和害怕。
医生皱眉道,“虽然病人遭受到猛烈撞击,但幸好,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似乎是病人在落地时刻意用背抵消掉了一部分伤害,所以这位小姐的腰背部伤得比较严重,需要一段时间卧床静养。”
傅奕琛闻言是又惊又喜,接着心底便划过一抹复杂的酸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