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琛准备挂掉电话的手一顿,之后依旧是什么也没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直接挂掉了电话。
  “走吧,去吃饭。”傅奕琛对站在一边的顾若希说,即使傅奕琛极力表现的没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可是顾若希还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了。
  顾若希的心情也不太美妙,从傅奕琛接起那通电话开始。
  顾若希听不见电话那端说了什么,而傅奕琛说话又太言简意赅了,顾若希甚至怀疑傅奕琛就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谈话的内容。
  顾若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她抬起头,勉强的对傅奕琛笑了一下,说道:“算了,我突然没什么胃口了,改天吧。”
  说完,甚至不等傅奕琛缓过神来,转身就离开了。
  傅奕琛也没有追过去,只是站在原地,眼看着顾若希打了一辆出租车,渐渐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傅奕琛定定的看着顾若希离开的方向出神,他说不出自己是沮丧还是烦躁,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明白,傅奕琛懊恼的一拳打在了写字楼一楼的玻璃门上。
  玻璃很结实,一拳没有碎掉,只是发出了很大很刺耳的声音。
  这个时间集团里的人大多数已经下班了,只有少数的还在加班的职工也都不在这一层。
  傅奕琛紧紧的攥着拳头,粗粗的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来,他又闭上了眼睛,仰起头,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都是一动不动的。
  又十分突然的,他猛地睁开眼睛,有些颤抖着手举起电话,甚至找号码的时候,傅奕琛都有点慌乱。
  “喂,若希。”电话那端接通了,傅奕琛甚至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刚刚甚至以为顾若希不会接电话了。
  顾若希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坐在出租车里,去往酒店,看见傅奕琛打来的电话,顾若希是犹豫了一下的,但是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顾若希害怕会耽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接了起来。
  这是顾若希给自己找的借口,可事实上,究竟是因为真的害怕有事还是因为她就是在等着傅奕琛的电话,就不得而知了。
  “嗯,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奕琛做的改变,顾若希这一刻甚至是有一点期盼傅奕琛说些什么的。
  “你……回来,好不好?”傅奕琛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顾若希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让傅奕琛有一点慌乱,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句话到了嘴边上,却又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来,傅奕琛觉得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太不男人了。
  顾若希依旧沉默着,依稀可以听见顾若希浅浅的呼吸声伴着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傅奕琛想,她一定是开着车窗户的。
  听着那边窸窸窣窣不算大的声音,傅奕琛觉得自己的心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想起五年之前似乎也是这样,因为自己什么都不说,而顾若希又不是什么都去问的性子,两个人才开始越走越远的,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傅奕琛无论伤心难过自己已经一个人扛习惯了,让他说出来实在是太困难了,可是想到这些,傅奕琛咬了咬牙,对着听筒说道:“我……有点难过。”
  傅奕琛说这句话的声音更低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顾若希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要被揉碎了一般。
  傅奕琛听见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师傅,咱们原路返回。”
  傅奕琛突然松了口气,他突然觉得有的时候说出自己的脆弱也没那么糟糕,也没那么不像一个男人。
  他对着刚刚打过的玻璃门,咧着嘴,有些痴傻的笑了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大男孩一般。
  顾若希下了车,急匆匆地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有些违和甚至是诡异的景象。
  她慢慢的放缓了脚步,走到了傅奕琛的面前。
  傅奕琛抬眼看向顾若希,眼睛亮晶晶的,这一次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那里面还没有掉落的眼泪。
  傅奕琛一把抱住顾若希,紧紧的,几乎箍的顾若希喘不上气来,顾若希慢慢的抬起手回抱住他,义无反顾的。
  ……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去吃了大排档。
  傅奕琛西装革履的坐在一群大声吆喝喝酒撸串的人中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他有些局促地收了收自己的大长腿,又脱掉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拿掉了领带和袖扣,又解开了两颗领口处的扣子,这才显得不是那么的奇怪。
  等着点的烧烤上来之前,顾若希就看着傅奕琛一顿忙活,甚至额头渗出了一些汗珠,想要尽可能努力的让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
  顾若希笑的眼睛都弯了,她小口的喝着水,静静的直直的看着傅奕琛。
  傅奕琛看过来的时候,她再假装不在意的把视线移开。
  傅奕琛清了清嗓子,说实话这么嘈杂的环境不太适合聊天,但是傅奕琛不想要再等了,他说:“刚刚是我妈的电话。”
  顾若希眼中还带着笑,听到傅奕琛这句话,微微敛了敛眼神,垂着眼睛不看傅奕琛了,回答:“我知道。”
  傅奕琛继续说:“她还不知道白氏集团是我动的手,她问我白氏集团还有没有救。”
  顾若希干脆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听着。
  “我告诉她没救了,她让我和白知柔离婚。”
  顾若希这才闷闷的说道:“所以你是因为要和白知柔离婚难过吗?”
  顾若希知道不是的,如果傅奕琛因为这个难过,就不会有刚刚那个温柔的甜蜜的吻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出来,就像是胆小的寄居蟹一旦被吓过一次,就不敢轻易的相信什么话了,只能情不自禁的一遍一遍去问,通过一遍又一遍肯定的答案来换取心底的一点点安慰。
  渐渐的安慰堆砌成安全感,这样才敢稍稍的从壳里露出头来。
  “我是因为我妈这样说所以才难过的。”
  “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因为白知柔有利用价值所以让我和她结婚,不管我和她有没有感情,现在又因为指不上她了,又要我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