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方蕊之前,傅斯年从来就没有对哪个女人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感情生活单薄的人,相反,他接触过很多女人,或性感,或清纯,或冷艳,或娇柔……
那些女人几乎每一个都比方蕊漂亮,可却没有哪一个女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上一次酒局上,傅斯年没有接过那杯酒,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负得起这个责任,毕竟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那么普通的女孩子去承担什么。
那天他当然也看到了方蕊那双微红的,充满失望的眼睛。
从那天开始,那双眼睛就一直没有从他的脑海之中消散过,傅斯年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他也理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最近胸口好像空空的,微微有些发凉。
刚刚在见到方蕊的那一刻,那种空洞的感觉好像一瞬间被填满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他忽然发现,那个女人在他心底里的地位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傅斯年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东西能羁绊得住他,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伤神了。
察觉到傅斯年的异样,傅奕琛挑了挑眉:“怎么,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吗?”
“什么后悔?”傅斯年问道。
“那天你在酒局上没有接那个杯子,你后悔吗?”傅奕琛问道。
虽然他不算了解傅斯年,但他明白爱情的感觉,傅斯年今天的状态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隐约猜到应该是为了方蕊吧,毕竟傅斯年从最开始就是对方蕊有好感的。
傅斯年皱了皱眉,有些不喜欢别人看到他心事的样子。
“后悔个屁,啧啧,别以为你谈了个恋爱就变成情圣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本少爷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傅斯年说道,可不知怎么的,心里也渐渐没了底气。
傅奕琛耸耸肩:“反正自己心里后悔自己知道,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就好好珍惜,要是做不到好好珍惜,就不要去打扰她,我就是前车之鉴。”
“去去去,谁跟你一样?”傅斯年一脸嫌弃,可心底里也微微涌上一阵异样的感觉。
喜欢?珍惜?
这两个词语于他来说好像都很遥远。
……
看守所昏暗的屋子里,白知柔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嘴角溢出一抹讽刺。
女人浑身珠光宝气,脸上却一副高高在上轻蔑的样子,完全不像昔日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话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妇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前的女人会有今天这样的态度白知柔是早就料到的,毕竟白知柔做了她五年的儿媳妇,也一直陪着她住在傅家,自然是知晓这个“前婆婆”的性子。
傅太本就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在她的眼里,这世间的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可以给她带来利益的人,另一种就是对她没有任何帮助的人。
显然从前的白知柔是第一种,所以傅太对她多少还有些尊重,而现在,她彻底沦为第二种,在傅太眼里,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从前她对她好,向着她说话,不过是因为她是白家大小姐,她家的势力能够给傅奕琛带来利益,帮助傅奕琛夺得傅老爷子的喜欢,在傅家站稳脚跟。
现在她父亲去世了,她的公司也早就已经不值钱了,她现在孤立无援,还是个身背数条人命和丑闻,即将进监狱的犯人,所以在傅太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又可悲的狼狈女人而已,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婆媳情分在。
傅太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此时此刻,白知柔早就已经没了从前那副精致漂亮的样子,在看守所待了一个多月,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眼睛都深深凹陷进眼眶,现在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面目可怕。
傅太轻嗤,现在的白知柔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还好她识趣主动跟自己的儿子离婚,否则傅家还不知道因为她要和多少丑闻扯上关系。
“白知柔,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你有今天,我当初也不会让我的儿子娶你。”傅太讽刺地说道,她本身还指望着这个女人能够帮助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争气,没有生出孩子不说,还差点拖累了傅家。
白知柔冷哼:“不知道谁当初求着我,让我成为傅奕琛的妻子,当初利用我让傅奕琛在傅家站稳脚跟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啊,更何况若不是你那个乖儿子,白家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你说是不是?婆婆!”
白知柔这声“婆婆”听起来格外讽刺,傅太也不生气,只是冷冷地笑起来:“没想到到现在了,你还是在嘴硬。”
白知柔冷哼:“傅太太,我自认当你儿媳妇的这五年,对你恭恭敬敬,从未逾矩,在我印象里我好像也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今天何必来讽刺我?”
傅太抱着手臂,挑了挑眉:“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要讽刺你的,毕竟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只是看你可怜,好心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白知柔讽刺地笑:“通风报信?我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是必须要通过你才能知道的?”
她从来不觉得傅太是这么好心的人,她特意跑来这里一定有鬼。
傅太轻蔑地笑:“当然,我今天带来的这个消息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傅太眼睛里涌上一阵狠厉的情绪,充满着无穷尽的恨意。
白知柔抿紧嘴唇:“说来听听。”
傅太轻笑,缓缓开口:“我的好儿媳,我说了你可不要太生气哦,你嫁给我们奕琛五年了,像个不会生蛋的母鸡一样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可你猜怎么着?那个姓顾的狐狸精才和我儿子好了不到两个月,肚子里就已经又有动静了。”
白知柔睁大眼睛,瞳孔突地放大,神色之中满满的都是狰狞的恨意:“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太叹了口气:“你那么聪明,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听明白吧,何必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