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时再拨过去时显示对方已关机,怎么也打不通。
他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脸色变得阴沉。
晚餐时两人相谈甚欢,甚至谈到了订婚事宜,谭薇薇有能力,大方且懂分寸,两人的家族又是世交,是再好不过的结婚对象。
不可能没头没尾突然说分手。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脑海中突然闪现小栩将手机归还给谭薇薇那一幕,陆少时额角青筋跳了跳,迈开长腿往小栩的房间走去。
此时,小栩的房间里。
“乔姨,你为什么要来做保姆啊?”陆俊栩刚洗完澡就被塞进毯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乔安夏给他吹头发的手一顿,笑着说道:“为了工资呀,你们家给的报酬可不低。”
小栩撅了噘嘴,甩出两个字:“骗人。”
乔安夏被他小大人般的语气逗乐,弯腰揉了揉他吹干的柔软发丝:“那你说为什么觉得我骗人?”
“不知道不知道,我要睡觉了。”
小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往床上一滚,拿被子蒙住了脑袋。
乔安夏好笑地拉下被子,温柔地说道:“蒙住鼻子睡觉可不是好习惯,要改。”
小栩翻了个身,嘟嚷:“你好烦啊,小心我叫爸爸解雇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想,这个新来的保姆和以前的阿姨,很不一样。
他可以感觉到,乔安夏对他是真的关心。
相处小半天,乔安夏已经摸透了小家伙的脾性,往往说出口的都不能当真,背地里蔫坏才是他的本色。
她给小栩掖了掖被角,正准备关灯离开,突然卧室门被打开,陆少时脸色铁青出现在她面前。
“陆俊栩,你给我起来!”他低声喝道,声线带上怒气。
小栩吓得一抖,心里知道自己干的坏事可能被发现了,死死闭着眼睛装睡。
陆少时被这小子纯熟的演技气笑了,点头说道:“好,装睡是吗,我数一二三——”
他话音未落,小栩一骨碌爬了起来,自觉贴着墙角站好,小脑袋垂得低低的。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陆少时冷声问道。
“对不起,爸爸,我不该在谭阿姨手机里动手脚。”小栩承认得飞快,争取宽大处理。
但这次,陆少时明显不想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几年陆俊栩越来越放肆,开始只是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他,现在居然学会了背地里阴人。
再不遏制,恐怕以后心思都长歪了。
“去管家那里领三十手板,不打完不许睡觉。”他按了按一抽一抽的额角,沉声说道。
小栩这次没哭也没求他爸爸,反而一言不发往外走去,看样子是去领罚。
“等下。”
乔安夏揽住小栩,向陆少时求情道:“陆总,孩子还小,惩罚会不会太重了点?”
陆少时怒气未消,闻言冷声说道:“什么时候我教育孩子轮到保姆来插手了?”
乔安夏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逾越了,但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挨打,干脆心一横说道:“是我不对,当时还包庇了小栩,你要罚就罚我吧。”
现在的保姆都这么“称职”的吗?
陆少时心里升起一丝警惕,看了她好一会突然说道:“行,那就你和他一起受罚吧,叫管家拿藤条去客厅。”
管家在陆家干了几十年,只要看陆少时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打在乔安夏手心的藤条也就格外用力。
乔安夏咬着嘴唇,手心火辣辣的,从来没想过藤条的威力有这么大。
小栩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陆少时的腿求放过。
乔姨是被他威胁才没有说出来的,现在却连累她一起受罚……
陆少时不为所动,目光锐利地盯着乔安夏最细微的表情。
她对小栩的维护和关心太不正常了,已经远远超出一个保姆的范畴。
虽然聘她之前就查过她的身份,但难免被有心人刻意掩盖。
小栩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允许有任何心怀不轨之人接近他。
这个女人,身份真的干净吗?
小栩见陆少时不说话,突然一咬牙,蹬蹬蹬跑到乔安夏面前,用自己的小身体护住她红通通的手心。
“不许打了,听到没有,我说不许打了!”
他大声喊道,小脸泪痕遍布,嗓子都哑了。
管家往下挥的藤条瞬间停下,用请示的目光看向陆少时。
小栩瞅准机会跳起来抢走管家手里的藤条,折成两段狠狠朝陆少时扔过去。
“爸爸我讨厌死你了,才不要做你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