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安没有说话,倒是夏晴凄凄惨惨的哭起来,“小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怪我回来,可我真的时日无多,只想在自己的家乡,守着父母给二老最后尽尽孝,难道这样你都容不下吗?”
“我以为你至少还有些良知,没想到你依旧不知悔改,竟然编出那么可笑的谎言,难不成你想说夏晴所有的病例,和她的主治医生都是在骗人?”霍之安面色极难看,周身仿佛透着无尽冰寒。
夏眠不死心的接话:“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她的身体根本没问题,霍之安,你相信我好不好?”
夏晴作假再精明,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毫无纰漏,只要霍之安想查,凭他的势力一定可以的。
可惜霍之安毫不犹豫的冷嗤:“单纯善良的夏晴和满口谎话的你,你猜我会选择相信谁?”
“霍之安,只要你相信我,你要的我都给你好不好?”
这是一场豪赌,她必须要赌,早已经没了退路。
霍之安闻言嘲讽的笑,薄唇吐出薄凉的言语,“我要你一尸两命,忌日那天我或许会相信你。”
怪不得夏晴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早就猜到了,她说出来根本没人会相信,尤其是霍之安。
一瞬间夏眠手脚冰凉,眼睁睁看着霍之安半拥着夏晴离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这次祁墨没有扶住她,而是居高临下的问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会相信我的。”
夏眠说的极小声,也不知是在回答祁墨,还是在安慰自己。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祁墨语气嘲讽的步步紧逼,“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继续留在那个人身边,这样糟践自己真的值得吗?”
“我爱他。”
这三个字太沉重,她宁愿被压垮的人是她,也不愿从祁墨的嘴里听见这句话。
多年来祁墨对她的心思,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可她的身心已经尽数送给了霍之安践踏,分不出一丝一毫回应旁人,而且她也不愿将祁墨扯进这个旋涡。
正如她所想,听见她说的话,祁墨满脸恨铁不成钢,最后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好,既然你那么想死,那就随你的便吧!”
偌大的病房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决堤,虽然一直知道霍之安厌恶她,却从未想过他竟巴不得她死。
死这个字眼于她而言已经没那么可怕,只是她放心不下,她肚子里可怜的孩子怎么办?
夏眠脑中天人交战,她该为了孩子离开?还是遵循本心,用最后的时间留在霍之安身边?
如果她能揭穿夏晴,一切问题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希望就像毒药,给绝望的人太多不该有的期许,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忘了霍之安,却终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权衡利弊,夏眠最后还是回了家,无论多面目全非,终究是她和她爱的人,所有回忆的起始和终结。
可惜整整三天的时间,霍之安都没有回来过。
艳阳高照,身处奢华如梦境的房间里,夏眠安静的仿若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
“嗒嗒嗒——”
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停驻在她身前,夏眠忙不迭跑到门开,来人却不是她以为的霍之安,偏偏是她最不想见的夏晴,希翼的面容当即冷下来,“你来干什么?”
夏晴耸了耸肩,一手拿着墨镜一手随意拨了拨精致的发,好脾气的回答:“听佣人说你回来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关心你一下。”
见夏眠没有接话的意思,依旧冷着一张脸堵在门口,夏晴便自顾自的接着说起来,“怪不得要赖在这里做霍太太,钱和权力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