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下意识拦住了醉醺醺的夏父,“忆城,你走吧。”
夏父一喝多就爱打人,她身上的一些淤青还有好多没有消散,要是忆城出了点什么事,哪怕是掉了根头发丝,霍之安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忆城站住了,“外公。”
夏父一把推开聒噪的娘们儿,把忆城拉进来喝酒了。
关上门后,忆城看着乱糟糟又狭小的空间,开始一阵阵的反胃。
另一边,夏眠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光。
都找遍了。
可是连忆城的影子都没有,调别墅的监控只能看出他自己跑出去了,却追踪不到方向。
突然,她抬起头,喃喃道,“都怪我。”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刚站起来就两腿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之安正好回来,看到她倒下去的背影,连鞋子都顾不得换,“夏眠!”
中午,太阳烈的毒,霍之安的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衬得他脸色格外白。
夏眠的情绪不稳定,已经住院了,医生说,她一直都有轻度的抑郁症倾向。
他们一家三口,明明才刚团聚没有多久。
霍之安在等红灯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眸色一沉,直接闯红灯急驶出去。
最后,在城中心的酒楼门口,他下了车,夹杂着凌厉的气场找到了夏父所在的包间。
夏父都已经这般田地了,还道貌岸然地穿上昂贵的西装,打扮的自己像是上流社会的人。
他开门见山,“一个亿,我把你儿子给你平安地送回家。”
霍之安的鹰眸眯起,“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夏父哈哈大笑,“放心吧,他们已经不在烈城了,只有见到钱,你儿子才有可能活。”
他连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都那样冷血,又何况是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外孙?
霍之安嘴角挂着冷笑,让夏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接着就有一队保镖,把夏父押出了酒楼。
在烈城城郊的一条小路上,面包车摇摇晃晃,忆城被颠醒了。
他皱眉捂着头,眯眼打量着四周。
他只记得外公灌了自己一杯酒,他晕晕乎乎的,之后就再也记不得了。
忆城的眼睛被蒙上了,他试探性地伸了伸脚,手脚都被绑上了,而且身处的空间也很狭小,应该是被丢到了后备箱。
他动了动耳朵,依稀能听见前面人的对话。
车里,夏晴和夏母并排坐在后座上,夏母时不时回头看向后面。
夏晴嘴上挂着不明液体,脸上是诡异的笑,“夏眠……霍之安……你们着急吧!哈哈哈……”
夏母心里依旧不忍,在没有拿到钱之前,她也不知道忆城会被怎样处置。
夏晴见母亲这样犹豫不决,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妈,你怕什么!等拿到了钱,我们去国外,照样可以过原来的日子,不!过更好的日子!一亿啊!”
“你真的愿意在死前都要做一个被人欺负的保洁大妈?”
夏母动摇了。
她从小养尊处优,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地打扫马桶。
如果计划成功了,去国外做生意过的日子也是好的。
再说……夏眠一向孝顺,应该也能体谅她这个做母亲的难处。
“况且他们这么宝贝这个儿子,当初夏眠可是冒着死的风险生下了这个孩子,哪怕是为了不让他受伤,也会一分不差地给我们钱的!”
忆城的耳朵一直竖着,在听到她们两人的谈话后,沉默不语。
山路的颠簸,他身上应该有好几处都撞破了皮,如果妈咪看到,应该又要心疼了吧。
烈城医院里,霍之安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树枝。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尖叫,“忆城!”
他急忙跑进去,一把抱住了夏眠,“别怕,我在。”
夏眠的病号服都湿透了,手上扎的针也在慌乱中抽了出来。
护士及时赶到,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才醒了没多久,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他第一次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他在烈城可以呼风唤雨,甚至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这样的他,却让自己在乎的人一次次受到伤害。
他看着夏眠安静的睡颜,在她额头落下清浅的一吻。
这时,秘书急忙赶过来,“总裁!”
霍之安见他支支吾吾的,便催促,“有什么事,去外面说。”
关上了病房门,秘书才擦着冷汗说,“烈城去往苏州的那条高速公速上出了车祸,在现场,发现了……”
霍之安的心骤然紧提,“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忆城少爷的书包和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