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几乎是飞似的,抢过了写有方媛地址的纸条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夏眠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从我回来之后的这一年多里,只有方媛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了。”
霍之安揉着她乖巧的脸蛋,“怎么,缺朋友了?”
夏眠也不言语。
她不是没有老同学老朋友,只是都变了,知道她和霍之安的关系之后,完全没有了叙旧的心思,一心想着巴结她,得到点什么东西。
霍之安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和宠溺,“改天约些太太来家里打麻将。”
夏眠的嘴角一抽。
她突然想到了民国时期的电视剧,几个姨太太围成一桌打麻将打牌,老爷回来的时候,一个个嗲声嗲气地喊“老爷……”
一想起这个,夏眠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自然脸色也好看不了,立刻像是赌气般的去楼上洗澡了。
霍之安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沉思着。
第二天,夏眠还在公司的时候就收到了电话,“夫人,晚上有宴会,下了班我带您去造型店。”
所谓的宴会,其实就是烈城富太太们的聚会。
夏眠身为霍之安刚刚举行完婚礼的太太,虽然早就被承认过,但是在富太太圈子里依旧是眼生面生的。
而且也是到了门口,秘书才告诉她,霍之安不会陪同出席。
“夫人,祝您玩的开心聊得愉快。”
夏眠穿着靛蓝色的曳地晚礼服,脚上是水晶色的高跟鞋,头上还带着珍珠首饰,内敛又高贵,和一屋子的珠光宝色,浓妆艳抹,大相径庭。
宴会的东家是霍之安合作伙伴的夫人,她几乎是一眼就明白了霍之安为什么会对夏眠情有独钟。
于是,整个席间,都拉着夏眠四处认识介绍,一起谈笑风生。
夏眠刚开始觉得很尴尬,后来发现其实这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女人,心里其实都是一样的寂寞孤独。
夏眠也乐于交朋友,最起码以后打麻将也有个伴了。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夏眠给霍之安的秘书打去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东家的洪太太见状要开车送她回去,话音刚落,宴会大厅的门口处就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忆城穿着手工定制的高贵小西装,头发梳成大背头,举止投足间都是优雅的气质,“妈咪,我来接你回家。”
夏眠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跟洪太太道了谢,就离开了。
上了车,看着同样一身华贵的霍之安,夏眠又是一愣,“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这是?”
霍之安将她扯到身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来接你,总不能穿得太寒酸,丢你的人。”
夏眠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声音也温柔如秋水,“都是我在丢你的人。”
霍之安笑而不语。
从这天晚上开始,夏眠每周都能收到不同的宴会邀请。
一来二去,也认识了感觉比较不错的“朋友”,尤其是那个洪太太,觉得夏眠特别投缘,还让自己老公投资了霍氏的一个新项目。
夏眠这时候才知道,交际应酬的重要性。
但是有时候,她还是不免常常想起方媛。
与此同时,在通往西藏地区的火车上,一路颠簸,祁墨几乎都晕车地要吐出来了。
他打开窗子,透透气,却被邻座的大爷吼了一顿,只能好脾气地关上了。
他靠在座位上,一直在找一个答案,是什么让方媛这样一个金尊玉贵养着的大小姐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
是想着离他越远越好吗。
在山上的一个小村庄里,方媛住在了村里一处最小的房子里,这是村长给她安排的,但是代价是要教村子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方媛的生活也这样充实起来,等拿到了薪酬,她开始置办起书本和花草。
她从来不是娇生惯养的性子,以前她可是只带着水和食物,徒步旅行了半个月的人。
很快,她养的花草长得很好,她便取了一株吊兰,放在门框上,让这扇破旧的门多了许多诗意。
祁墨兜兜转转,来到这扇门前时,几乎是一瞬间,他确定,她在这里。
但是这一刻,他居然犹豫了。
他真的爱她吗?又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
可是,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一拿到她的地址,他是那样的欣喜若狂。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方媛穿着朴素的衣服,还在转头笑着和身后的大妈聊天。
刚一转头,看到眼前的人,她一下子愣住了,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