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忆城也走了,霍之安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煎熬。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了,夏眠的身体变得异常的敏感,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每次晚上洗完澡上床后,他都会习惯性地搂着她看一会儿书。
  刚开始还好,到最后,夏眠直接推开了他,“你去那边儿睡吧,弄得我好痒。”
  几次下来,霍之安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覆上了她的唇,眼里满是情欲。
  夏眠为难地看着他,“我怀着孩子呢,不行的。”
  霍之安的声音哑哑的,“我不进去就可以了。”
  最终,被拒绝的霍之安到浴室里狠狠地洗了个冷水澡。
  他居然也有这么吃瘪的时候!
  夏眠的情绪大多数时间是沉闷的,经常会有每个人的话在她耳边萦绕。
  到底,该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尽管霍之安一再强调,无论男孩女孩,他都不在意,但是她仍旧爱胡思乱想。
  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夏眠的情绪变化越来越大,每次只能靠方媛开视频来陪她聊天。
  医生说,她又轻度的产前抑郁症。
  霍之安干脆把公司的事都搬到了家里来,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到了生产的那一天,霍父霍母,带着被晒黑了一圈的忆城回来了,祁墨也带着方媛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
  在进产房之前,方媛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要怕,很快的。”
  方媛也没生过孩子,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只能让她不要担心,自己会一直在外面守着她。
  所有人,在产房外守了好几个小时,当听到那一声婴儿的啼哭时,几乎每个人心里的重石都落了下来。
  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恭喜,是个小千金。”
  只有霍之安和方媛,越过了孩子,急忙去看已经昏迷过去的夏眠。
  霍母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原本的失望突然被欢喜替代。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有活力了,这样一个生命怎能不让人喜欢。
  夏眠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休养着,但是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胃口也越来越不好。
  一次检查完后,医生一脸担忧地把霍之安叫到了办公室,“霍太太体内的癌细胞,有苏醒的趋势。”
  霍之安立刻联系到了刚出了国的祁墨,祁墨也忧愁起来,“这种药虽然药效很强,但是是一次性的,如果再用,药效会大打折扣。”
  霍之安挂了电话,愁眉不展地回到了病房。
  午后的病房里,夏眠正把孩子抱在怀里,摇着哄她睡觉。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见他来了,她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她睡着了。”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起,夏眠执意要自己取。
  霍之安什么都是依着她,只要她能开心。
  癌细胞苏醒了又能怎样,并不代表会恶化,她还会陪他很多个五年的。
  夏眠在病房里的时候,是不能看手机,因为有辐射,唯一的消遣就是忆城送来的小说,还有电视。
  她往电视里放了磁带,每天都要看一遍,她和霍之安的婚礼。
  不少来探望的富太太都感慨,霍之安娶了个深情的太太。
  但是,霍之安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夏眠产后休养了两个月,出院时,她坚持不要很多人来接,只要霍之安来就好。
  车子开到别墅时,霍之安将她打横抱起,抱回了别墅里。
  进门后,他刚想放她下来,她就出其不意地环上了他的颈子,在他下巴处落下浅浅的一吻,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霍之安会意,抱着她就上了房间,尽情地享受着她的温暖和芳香。
  六年后。
  忆城已经上中学了,他这才展示出自己超高的智商,半年内读完了中学的课程,然后直接申请了国外的大学,成为国内红极一时的天才儿童。
  霍之安将霍氏的部分旗下公司也分散给了信得过的部下,带着一家人去了忆城要去上学的城市。
  英国的庄园里,庄园主看到买主霍之安还十分惊喜,“当初你的太太还帮助我揪出了一个小人!”
  霍之安笑着签订了合同,然后道谢。
  等安定下来之后,他在院子里种满了白玫瑰花。
  白玫瑰盛开的季节,就好像地平线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地面上一片洁白。
  他执笔画画的时候,一个穿着蓬蓬裙,手里拿着洋娃娃的漂亮女孩儿跑了出来,不停地笑着。
  霍之安停笔,一脸祥和地开口,“思安,不要乱跑,当心脚下的石头!”
  霍思安听话地停了下来,凑过去看爹地手下的画纸。
  霍之安的笔下,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肌肤胜雪,头发乌黑又细长,身上穿着靛蓝色的长裙。
  思安像是意会到了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爹地画完。
  突然,天上下起了细雪。
  一团一团地砸在了画纸上,霍之安放下了画笔,抬头看向天上,仿佛在云层中,他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笑颜。
  她笑的好像十几年前,一样青涩又明媚。
  她站在苏州街道的岔口,看着被他撞了一地的画纸,一脸天真地对他喊,“我叫夏眠,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