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欢对他这些突如其来的关怀感到很不适应,干咳地想要缓解尴尬。
  他却立时紧张起来:“怎么咳嗽了?喉咙难受吗?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别扭地转过头去,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终于到了医院,给她做了检查打了退烧针,又挂上了点滴,听医生说她除了发烧和轻微的炎症之外没有什么大碍,他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顾泽临特地跑医院外面给她买了早餐,非要亲自喂她喝粥,让她愈发受宠若惊。
  只不过,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面对顾泽临突如其来的殷勤也很不习惯。
  “顾泽临,你不必因为我生了一点小病就这么对我,昨天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你先把粥喝了。”
  他像是完全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一般,一门心思只想精心照顾着她。
  “你让我自己吃的。”
  她想要自己接过粥碗喝粥,却被碗给烫到,不得不收回了手。
  他忍不住埋怨:“你总是这么心急,病了也不肯安安静静躺着。”
  也不知道这么烫的碗,顾泽临自己端着是怎么做到一点没被烫到的。
  “可是我真的没胃口,你放下吧我一会儿自己吃。”
  顾泽临不依不饶,笑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用嘴喂你。”
  吓得宁清欢赶紧老老实实张开嘴,接受他的投喂。
  他忽然将粥碗放下,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双唇。
  只是浅尝辄止地碰了碰她的嘴唇,他就很快松开,而宁清欢还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挂着得逞后的笑容,自顾自舀了一勺粥喝,还自语了一句:“真甜。”
  顾泽临这个样子,总让宁清欢恍惚地怀疑,昨天晚上在顾氏集团门口扬长而去的那个人,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她看不明白。
  “妈妈!”
  病房门口传来了团团焦急的声音。
  原来,是他从护士姐姐那里听说了妈妈生病的消息,强烈要求护士把自己给送了过来。
  宁清欢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顾泽临从护士手里接过团团,这段时间团团的病情控制得很好,人也长胖了不少,顾泽临一只手竟差点没接住,只好两只手抱过孩子,将他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妈妈,你生病了吗?你难不难受?”
  宁清欢笑着摇头:“妈妈只是生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病而已,一点都不难受,看见团团就好啦。”
  团团才不相信呢,他一脸稚气地问顾泽临:“爸爸,妈妈为什么又生病了?”
  童言虽然无忌,却让顾泽临心生愧疚。
  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门口响起了一个嘲讽的声音:“为什么?还不是拜某人所赐。”
  钟问熙今天恰好来探望团团,听见了宁清欢生病的消息,赶紧跟了过来。
  他看见宁清欢的脸色比昨天出警察局时还要差,心中不免有气。
  “顾泽临,你就是这么照顾清欢的吗?”
  顾泽临冷冷剜了他一眼:“我怎么照顾人,不用外人来插手。”
  团团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钟叔叔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歪着脑袋稚声说:“爸爸,钟叔叔不是外人,钟叔叔是我的好朋友。”
  钟问熙颇有几分得意地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笑道:“对啊,我是团团的好朋友,才不像有些表里不一的人呢。”
  “既然是团团的朋友,那就比我和清欢都要小一辈了。我不跟晚辈计较。”
  宁清欢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顾泽临平时话少,但怼起人的功夫也一点也不弱,真是连半分便宜都要占。
  她这一笑,倒令两个男人的脸色更加冷了起来,病房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宁清欢哪还敢说话,连忙拿过柜子上的一杯水喝。
  一不小心,还呛了一口。
  钟问熙连忙上前一步,却不比顾泽临离得更近,他轻轻拍着宁清欢的后背,动作十分温柔体贴。
  钟问熙冷着脸,讥讽道:“顾泽临,你何必再在这里假惺惺?今天晚上都要跟别人联姻了,还在这里做戏有意义吗?”
  听到这话,宁清欢脸色大变。
  顾泽临也顿时愣住,不明白钟问熙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追问,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正是他外公周远深打过来的。
  “泽临,今天晚上回周家老宅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周远深的语气一向如此严肃冰冷,但专程要他去一趟老宅的事情,想来不是小事。
  “外公,你要是还想再跟我谈与孟家联姻的事,那就免了。我先前就与你说过,我和孟严康是普通的商业合作关系,做个生意而已,没必要连他的女儿我也得照单全收。”
  听到这话,周远深被气得不轻,直接下了命令:“今天晚上你必须来老宅出席订婚宴,否则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
  “订婚宴?”
  顾泽临满腹狐疑地望向钟问熙。
  就连钟问熙都知道了的事情,只怕老爷子早已经广发邀请函。
  可这件事,他身为当事人居然现在才知道,只怕是老爷子有意瞒着,要先斩后奏。
  挂掉电话之后,顾泽临赶紧向宁清欢解释:“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宁清欢面色苍白,冷笑了起来。
  他知不知情有什么用?全世界都知道他要有新的未婚妻了,钻了牛角尖走不出去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清欢,订婚宴我不会去的,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顾泽临,这好像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钟问熙冷冷道。
  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请柬,告诉顾泽临:“不光是我,整个A市有头有脸的商人政客名流大约都接到了你家老爷子的请柬,事情早就传开了,你要是敢放人鸽子,老爷子的面子过不去,孟家的面子也过不去,对你来说,这回让顾氏集团颜面扫地。”
  顾泽临不得不承认钟问熙说的有道理。
  沉思几秒之后,他温声对宁清欢和团团说:“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你们放心。”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病房。
  宁清欢看着他那副样子,如何放得下心?
  可钟问熙却说:“这个烂摊子,还得顾泽临自己去收拾,你就别多想了,他处不处理得好,都跟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