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乔云溪突然闯进了她的办公室。
  “哟,宁总监这是吃饱了犯困呐?你倒是够清闲的!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有时间发呆!”
  她疾言厉色,将一摞文件拍在了宁清欢的桌子上,倒是把她的瞌睡驱得一干二净。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你还好意思问我?交给客户的这份数据上多了个小数点,这是你签的字吧?”
  乔云溪趾高气扬地,就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晃着头顶的鸡冠颐指气使。
  宁清欢赶紧拿起那份表格,发现果然出了错,而且这份文件正是她几个小时之前签了字的。
  “抱歉,我马上改。”宁清欢知道是自己忙中出错,也没有同她争辩,打开了电脑里的文件夹准备重做一份。
  乔云溪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一直让人仔细盯着这个宁清欢,可算是让她逮着错处了,她怎么肯轻易放过?
  她按住了宁清欢的鼠标,尖声道:“一句马上改就行了吗?宁总监啊,这次要不是我及时发现,知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
  “你想让我怎样?”
  “哟,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我让你犯错的吗?是你自己在工作上乱来不用心!这份表格要是到了客户的手里,只怕把你那个病恹恹的儿子卖了也赔不起!”
  宁清欢本来打算一直忍着的,但乔云溪越来越过分,居然扯到了团团,她立刻就站了起来,一把拉回了鼠标。
  乔云溪见她被激怒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讥讽道:“宁总监,你这是打算给我甩脸色吗?你还想不想在顾氏工作了?”
  宁清欢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将自己的怒意强忍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抱歉,昨天团团出了点意外,我晚上没睡觉,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这才出了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你还想要以后?宁清欢,我真是替你那个病秧子儿子感到冤屈,要不是你把他带到这世上来受苦,他说不定早投了好胎了。”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宁清欢,她身子震了一震,几乎就要跌倒。
  乔云溪看着她这副面容惨白的模样,愈发得意起来,嘴上的吐槽也越来越毒辣:“我说你啊,还不如早点放手,一直拿个病秧子拖着泽临做什么呢?反正是早晚都要没的小孩,你还让他受什么苦呢。”
  “你给我住嘴!”
  宁清欢凛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乔云溪的脸上!
  先前顾忌着乔云溪有身孕,她一直在忍,一直不想跟乔云溪起冲突,只求能安生工作,照顾好团团的病情,可是这个女人,却如此歹毒!
  她这一巴掌下去,把办公室外看热闹的员工都给打懵了,乔云溪捂着侧脸,也难以置信。
  “你居然敢打我?贱人!”
  乔云溪同样扬起手,就想打回来。
  宁清欢终于不再忍让,带着爆发的情绪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推了她一把。
  乔云溪发疯了一样回击,张牙舞爪地就要扯她的头发,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处。
  设计部的同事们看到情况失控,连忙上来想将两个人拉扯开。
  他们自然都是向着乔云溪的,在拉扯的同时,还有人狠狠往宁清欢身上打了几拳头。
  不知道是谁一拳正好打在她的腹部,痛得她立刻弯下腰去,乔云溪丝毫不肯放手,扯着她的头发要再踢她两脚。
  宁清欢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指甲堪堪划过对方的脸颊——
  在乔云溪刺耳的尖叫声中,场面彻底失控。
  ……
  总裁办公室里,顾泽临正在跟外公周远深通话。
  周老爷子蛮横专制了一辈子,说话习惯性发号施令,又在催促他结婚的事情了。
  顾泽临只能如往常一般,想把这个话题给绕过去。
  “你别想再给我打哈哈,如今云溪都已经怀孕了,婚礼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等她挺个大肚子穿婚纱,或者再晚些抱着孩子办婚礼,乔家的脸面也不好看!”周远深说道。
  顾泽临皱着眉,解释:“外公,乔云溪她怀孕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好问:“您的病,还没好吗?”
  “我这是被你给气病的!你要是早点给我生下合意的继承人,我也少操点心好好养病!”
  顾泽临沉默。
  老爷子年纪大了,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怎么好,要是他再忤逆或者说出什么话来,只怕他的病情又要加重。
  面对老爷子一遍又一遍的催婚,他只好忍住了话头,回答了一个字:“好。”
  就在这时,宋秘书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顾泽临说:“顾总,设计部出事了。”
  他心下一沉,立刻找个由头挂掉了电话,赶往设计部。
  宁清欢的办公室里,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乔云溪被同事们拉开了以后,坐在一旁仍旧辱骂不止,而宁清欢站在角落,被人堵住了完全出不去。
  顾泽临的到来,让原本喧闹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只有乔云溪一个人哭哭啼啼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泽临!这个贱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你看她都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顾泽临瞥了一眼宁清欢,还好,她虽然头发被扯得有些乱,但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倒是宁清欢十分狼狈,脸颊红肿着,下巴处还有一道显眼的指甲划痕。
  他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乔云溪抢先开口:“宁清欢她今天工作出了错,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公司至少损失两三千万,我好心跟她提出来,她却扇了我一巴掌!泽临,这口气我咽不下,她就算再讨厌我,也得顾及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乔云溪说着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显得委屈至极。
  顾泽临半信半疑,但周围的同事都在附和她,连声斥责着宁清欢。
  “你来说。”他指了指宁清欢。
  她始终只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刚才乔云溪诅咒团团的那些话,让她如何说得出口?那些恶毒的话语,像一根根尖锐的刺,剜着她的心。
  乔云溪还在哭哭啼啼地示弱,显得十分委屈,顾泽临立刻皱起了眉。
  “宁总监,乔总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