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伯,云暮言在沙发上面坐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开灯。有时候,在黑暗中思考会让人更加的冷静理智一些。
  先是通知他母亲出事,然后陈伯深夜造访。看似是天衣无缝的事情,但是有时候真相就是,越是看似完美无缺,越处处透着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是在一年前刚刚回国的时候,他肯定看不出这些。但是这一年多的经历,让他成熟许多。尤其是前阵子去美国,他一夜之间长大了,想问题也知道从多个角度去分析了。
  “没睡吧?帮我查个事儿?”
  他快速的拨通电话上面一个号码,然后对着那边说道。
  “我的二公子,我没看错听错吧?你大半夜的让我给你查事儿?”
  叶天那头吵杂的很,这小子一看就去夜店去了。
  “怎么样就说好使不好使吧?”
  云暮言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利索的问他。
  “说吧。”玩笑归玩笑,但是叶天也知道这位云二公子的脾气,吊儿郎当惯了难得有正行的时候,但是一旦正行,那就证明事情非同小可了。
  “你去查一下陈伯的老家是哪里的?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联系?记住,一定要查他老家有什么人,还有,老家有没有什么变化。”
  云暮言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叶天一下子就笑出声了:“二少爷,咱们才多久没聚,怎么就成云尔莫斯了?”
  陈伯出了云暮言的别墅,然后四下里面看了看,确定没人了,才又偷偷摸摸的跳上一辆车,然后开着疾驰而过。
  在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影,盯着他的车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然后才转身离开。
  云景琛到的时候,云暮言还没有睡。刚开门,云景琛就问道:“伤口怎么样了?”
  因为没想到哥哥会深夜造访,云暮言有些没反应过来:“哥,你怎么来了?”
  “不然我进去,你是打算就在门口聊天吗?”
  云景琛淡淡的笑笑,云暮言这才意识到刚才因为陈伯的事情,自己有些没回过神来,没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啊!”
  云景琛进屋,说道:“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葬礼的事情的。”
  提到这个,云暮言刚刚缓和下来的心情瞬间就崩溃。他整个人显得情绪都不太高。
  “哥,我……”云暮言声音有点哽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该面对的还要面对。”云景琛扶着云暮言的肩膀,说道。
  “爸爸那边……”
  “我已经派人告诉了,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的。”
  云景琛交代了几句,起身就要走,“你嫂子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先走了。”
  “哥,谢谢你。”不管陈伯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总归云景琛是自己的哥哥,是血浓于水的事实。这份感情不是谁想离间就能离间的了的。
  陈伯来的目的绝对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单纯,是为自己好。只是他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陈伯要在这个时候出来,他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
  目前只能让叶天先去打听了。叶家兄弟背景深厚,没有他们掌握不了的信息。
  云景琛开车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薇薇,什么事?”
  这么晚了,是凤薇薇的电话。
  “明天就是为期三天的新产品的发布会。代言人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个你应该问市场部,你问我有什么用?”
  云景琛的声音冷冷的。
  凤薇薇苦笑一声,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这不是愿意自讨没趣吗?”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切换了一下话题:“毕竟是新主打的产品,又换了代言人。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言尽于此。”
  凤薇薇挂断电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不能彻底狠下心。感情的事情,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卑微。
  云景琛挂断电话,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给孙旭挂了过去。
  “对,我没看错,是你怀疑的那个人。”
  孙旭把自己刚才跟踪发现的告诉了云景琛。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的狐狸尾巴暴露的太快了。”
  “小少爷那边怎么办?让他知道吗?”
  “先不用说。而且看样子,他也开始起疑心了。”
  柳依依,看你这次能折腾出什么动静出来。
  云父静养的庄园门口,停着一辆看似低调但是造价却不菲的车。车上走下来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修长的身材,英气逼人的脸颊。
  他像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形,轻而易举的来到了云父待的地方。
  后者正在翻土,似乎没有发现年轻人的到来。
  “你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年轻人看到卷着裤腿干活的云父,说道。
  “你也挺悠闲。”
  云父没有回身,也没有被吓一跳,看来一切都在他意料中。
  “家里有重大的事故发生,你还能如此安闲,看来我要从你身上学的,不止一星半点。”
  “怎么样?拿梦之练手练的还可以吧?”
  云父停下来,然后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说道。
  “有时候我真是看不透你,宁愿坐山观虎斗?你究竟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就一点,你要牢牢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害你。”
  云父望着远方的蓝天,说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要过来了。非常时期,难免惹人注意。”
  云父想起来什么,慎重地叮嘱道。
  “我知道了。”萧楠认真的点点头。
  望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实际上城府深不见底的老人,他心里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很难用好坏来评价一个人,尤其是像云父这样的人。但是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只需要牢记一点,那就是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害自己,这就行了。别的是他强求不来的了。
  望着萧楠离去的背影,站在一边一直低着头的仆人却突然抬头,看着云父,问道:“你这步棋,确实是让人看不透。”
  “看不透也得往下看,好戏还在后头呢!”
  云父眼睛微微眯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