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沉的夜晚。
宋晗依沉沉入睡,眉头却是紧皱的,她梦见外婆的肚子里面的肾是空的,不知道被谁挖走了,血淋淋的一片。
“啊!”
宋晗依惊醒,一头的冷汗,双眼像兔子一样的红肿。
“不会的,怎么会没有肾呢,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宋晗依猛的抓住自己的头皮,努力回想。
“晗依,你怎么了?”
陆则谨听到尖叫,慌忙的脚步声从门外一路传过来。
打开卧室明亮的灯光,床上的宋晗依面目苍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滴在灰色的被子上。
“没事了,没事了……”
陆则谨拿过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他慢慢的抱紧怀中瘦小的身体。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外婆她,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全是血,血……”宋晗依颤抖着,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着陆则谨听不懂的话。
他知道她又梦魇了。
“乖,今晚我抱着你睡,不怕了。”
“再也不让你吃安眠药了,以后,有我。”
他怀里的人逐渐安静下来,有轻轻的呼吸声响起。
陆则谨叹了口气。
她来了别墅以后,这样的夜晚,少说也有五六个了,都只能靠安眠药入睡。
这样的他,很难让他再有从前的厌恶之心。
陆则谨知道她心里恨他,所以每天晚上只敢在她屋里的灯都熄灭了之后,他才会远远的过来看一眼,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今天意外的,抱了她睡了一夜,一夜安好。
这种感觉……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了。
他难得的早起做了早餐,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去公司上班。
在陆氏集团的最顶楼,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发呆。
昨夜他怀里的女人,安静的像只小猫一样,带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一阵轮椅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陆则谨回过神来。
“则谨,你在吗?”宋子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她离开。”陆则谨拨通内线,嘱咐助理道。
陆则谨皱了皱眉,他现在越来越不想待见宋子佩,偏偏宋子佩跑陆氏集团跑的很勤快。
宋晗依受到刺激的事情,八成就是宋子佩干的。
包括宋晗依外婆去世的事情,还有宋晗依流产的事情,矛头居然都是指向他。
他默认了没有辩解,就相当于已经是给宋子佩一个台阶下了。
他可以理解她残疾之后的激愤,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信任。
他甚至开始怀疑,宋子佩是不是如宋晗依所说,是假的残废。
宋子佩得到回复浅笑着离开,心里却恨的不行。
“什么玩意,也配和我抢则谨?”她坐上豪华商务车,狠狠的跺了跺脚。
“那小姐,我们回去怎么和宋董事长说。”侍从提醒。
确实是宋父叫宋子佩把陆则谨请到家里来吃饭的,一来撮合两个年轻人,二来最近宋氏的产业出了点状况,想攀附一下陆氏集团的势力。
“你没看到吗?则谨根本就不想理我,都是那个女人!”宋子佩咬牙切齿。
“那我们现在是回宋家还是去公司……”
“都不去,我们现在去陆家别墅。”宋子佩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
这片别墅区有点偏僻,白日里的别墅里只有陈姨和宋晗依两个人在。
宋子佩从车上下来,一脚踢开了大门,空落落的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诺大的阳台上坐着的,可不就是宋晗依?
“哼,还真是冤家路窄,让我这么快就找到了你,宋!晗!依!”
宋晗依懒洋洋的摘下挡阳帽,等她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宋子佩的时候,脸色逐渐暗沉。
“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的轮椅怎么不坐了?”宋晗依看着好好站在她面前的宋子佩,强忍着心中要癫狂的欲望。
“哼,你自己得了神经病不够,还要和我抢则谨,不自量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宋子佩暗暗的捏紧了手中准备了很久的药物,步步紧逼。
宋晗依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她这么苟活着,也不过是想报仇罢了。
现在宋子佩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我忍你很久了,宋子佩,今天我死了你也别想苟活,我要掐死你,为我的孩子和外婆陪葬!”宋晗依死死掐着宋子佩的脖子,眼角带着猩红。
“你,你这个疯子,救,救命!宋晗依杀人了!”宋子佩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潮红,用尽力气喊出这几个字。
却趁人不注意时,将一只微不可查的针管刺进宋晗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