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韶曼打开抽屉,熟练的从药瓶中倒出几粒药丸,仰头吃了下去,又将药瓶放回去,刚好遮住抽屉底层放着的诊断书。
她的动作顿了顿,医生说,她的病必须尽快去国外治疗,如果错过最佳治疗时机,恐怕撑不过一年。
可她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楚韶曼被一阵挪动家具的喧闹声打断思绪,随手拿了件针织衫裹在身上。
楚韶曼的目光捕捉到忙碌的丫头问道:“什么声音这么吵?”
还未等下人回话,一道低沉的男声突兀的从门外传来,“是我在给小婉准备家具。”
韦嵩堂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楚韶曼一眼就注意到军装衬衫领口处,沾着一抹口红印,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没有半点血色。
楚韶曼愣了愣,怒极反笑,嘴角露出嘲讽,道:“就这么着急吗?就为了一个歌女肚子里的孩子?”
韦嵩堂皱眉,猛的来到楚韶曼跟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楚韶曼,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你只需当好你的韦太太便是!”
“你想要孩子,为什么不让我给你生?”
此时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楚韶曼无法继续逞强,满眼的悲恸和疑惑,泪眼朦胧的望着韦嵩堂。
与病弱消瘦的楚韶曼相比,高大的韦嵩堂足以捏断她的脖子。
他的神色凛然,最不待见的就是她那副清冷的脾性,明明满腔的野心,却总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最后不还是一样要求他。
这种不适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猛地将楚韶曼推开,没成想她竟这般不堪,跌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道:“楚韶曼,少跟我装!你恨透了我不是吗?”
自从楚家被抄,她失魂落魄小产以后,他们之间就生了嫌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愿意碰她一下。
侧身趴在地上的楚韶曼盘着的卷发凌乱,手心蹭破了一道口子,血流出来,纤瘦的肩膀颤抖着,她瓮声道:“嵩堂,我只想要一个孩子……”
韦嵩堂看着她雪白纤细的手臂,原本是一条小小的划伤,竟没完没了的涌出鲜红的血来,他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侧着头说道:“正月之前,我会把唐小婉娶进门,我不会让韦家的血脉没有名分。”
楚韶曼任由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悄无生气的划过眼尾,隐入发间。
她知道,他们再也不回不去了。
韦嵩堂走远以后,门外又传来淡漠的声音:“来人,给夫人包扎伤口!”
刘婶迅速跑进楚韶曼的卧室,看到地上的鲜血,倒抽一口冷气,心疼道:“夫人!是不是少帅又糟蹋你了?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还经受得住啊……”
“刘婶,不要说了,千万别告诉他!”楚韶曼整个身体倚在刘婶的怀里,虚弱的道。
“可是每个月少帅喝醉了酒就来您这……”
“别说了……”
韦嵩堂离开后,径直去了唐小婉住的公寓,在他还读书的时候,就与唐小婉相识。
比楚韶曼还要相识的更早,那时候唐小婉还不是歌女,她只是一个满心满眼都对他充满崇拜的小女孩,动荡年代,最常见的就是家道中落,身为女子更是身不由己。
若不是父亲大元帅韦枭安排的传统婚姻,他绝不会娶楚韶曼。
虽然后来曾有一段时间迷恋她身上那道淡淡的气味,可一切都从楚家勾结敌军之后而变得失控。
总之都是因为楚韶曼,小婉才会流落至此。
韦嵩堂的心底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