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很快便到了丞相府的门口,今日暮丞相不当值,自然是在府中的。 
  通报之后,管家很快便出来了,檀香与管家互相见礼之后,檀香便把暮微澜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管家,但只有他二人能听到,走之前暮微澜吩咐了,此事不可张扬。 
  “好,我都知道了,我定会一五一十的禀报给老爷,告诉大小姐,让她放心!”管家一本正经的回答,还是叫着暮微澜大小姐,一直改不了口。 
  同时也为老爷感到欣慰,有大小姐这样的女儿在,老爷也能好好度过下半生了。 
  “娘娘的话我都已经带到了,还请管家务必亲口告知丞相大人。奴婢就先走了!”檀香不愧是四个丫头里最为成熟稳重的,做事情总是能想的很全面,所以暮微澜也愿意让她去帮她做事。 
  “好,檀香姑娘慢走!记得好好照顾大小姐!”管家老远的朝着檀香开口,檀香朝着他笑了笑,转身匆匆离开。 
  管家急匆匆的转身进了大门往暮丞相的书房走去这件事情需得赶紧告诉老爷才是,这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啊。 
  “老爷,小姐传来口信说,这几日便会把那个妇人送过来,希望老爷能提前准备一下接姨娘进门的事宜!”管家原话告知。 
  “这么快?”暮云南倒是没想到暮微澜的办事效率如此的高,好像自己一月之前才跟微澜谈过这件事情,这就办好了? 
  “是!大小姐刚才命人来通知的,定不会有错!”管家有些高兴,眼睛都有些湿润了,自从两位小姐出嫁之后,这个家就已经不像个家了,没有一点烟火气了。
  “好,这些事宜就交给你来办,准备马车,老夫现在要去趟寒山寺!”暮云南虽然要再纳姨娘了,但是崔氏却是暮云南一直都没有休掉的,这件事情,崔氏有权利知道。 
  “是,老奴现在就去准备!”管家兴高采烈的转身,他自然是知道老爷去寒山寺是要干什么,他只需要照做就行了。老爷总是念旧的人,这么多年了,做什么都是这样。 
  寒山寺离得很远,暮云坐在马车里连午饭都没有吃,晃晃悠悠的往寒山而去,寒山寺因在寒山的山顶而得名寒山寺,又因为在山顶很少人能坚持到顶,所以寒山寺很灵。 
  很多人都愿意为了展现自己的诚心,而徒步上山,当然暮云南来,不是来拜佛的,而是来看看许久未见的崔氏的。 
  马车缓缓从寒山寺的大门前停下,暮云下了马车,与等候在门口的一位小和尚虔诚的拜了拜。 
  “施主请跟我来!”长相很斯文的小和尚带着暮云南从前门进入,直接朝着后堂而去,后堂是许多香客与所有和尚们居住的地方。 
  来来往往皆是安静的香客,互相点头示意,双手合十,暮云南一一回礼,整个寺庙都沉浸在浓浓的香火味儿之中。 
  闻着这个味道让暮云南的心渐渐平和,然后趋于安静,果真是净化心灵好地方,以后应该常来才是。 
  穿过回廊,小和尚把暮云南带到一间非常朴素的房间外。 
  “施主,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贫僧就先告退了!”小和尚虽然年龄不大,但却很沉稳,或者说是少年老成。
  “多谢小师父!”暮云南连忙双手合十,对待这些人,曲向江从来都是认真,真诚的。 
  目送着小师父离开,暮云南这才重新审视这个非常朴素的房门,崔氏锦衣玉食惯了,突然吃了这么多次的粗茶淡饭,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 
  轻轻的推开陈旧的木门,暮云南的心跟着木门的咯吱声,忐忑,虽然自己还是会生气崔氏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但随着时间的冲淡,心中的气也已经淡了很多。 
  暮云观察着整个房间,边往里面走,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只有几个柜子和一个佛像,而崔氏便身穿土蓝色粗布衣衫跪在佛堂前,面前的木鱼发出规律的响动,使得人的心莫名的觉得平静。 
  “凝儿,你过的还好吗?”暮云南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得出来,暮云南这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啊,情分还在啊! 
  “施主莫要胡言乱语,贫僧法号心静,贫僧虽是带发修行,但早已经斩断凡尘事,六根清净!”崔氏敲打木鱼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敲打。 
  “凝儿,你,你莫不是还在生老夫的气?实在是你当时做的太过分了,要不然老夫也不会将你送到这清静之地受苦啊!”
  暮云南一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就替暮微澜感到悲哀,这件事情,他永远不能原谅她,也不能抹去这段不堪的回忆。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根本不想听!”崔氏一想起来当时的事情心中就憋闷的很,如果不是她暮微澜,她何至于沦落至此。 
  整日里粗茶淡饭,饭里没有一滴油,谁能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好不容易熬的自己就快要接受了,她就要忘记了的时候,又突然来告诉她?他不是故意的?这叫她如何能接受?让她如何接受?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你出去!”崔氏的情绪有些激动了,站起身来,伸手想要赶暮云南出去! 
  “老夫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老夫要纳妾了,是澜儿给老夫寻的,澜儿觉得府里太安静了,家不像家,没有些烟火气!”曲向江脸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语气也强硬了些。 
  “我这才走了多久?她就急着往府里塞人?就这么不想我回去吗?她这是安的什么心?”崔氏一听是暮微澜的主意情绪更加激动了。 
  “你,你休得胡说,澜儿是看老夫一人孤独的很,也没有人照顾,这才替老夫物色个人来照顾自己!为何总要如此想澜儿呢?”
  “你们父女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别跟我在这虚情假意。”崔氏大声咆哮起来。 
  “本来今日老夫是想将你接回去,既然你如此不通情达理,看来还是没想明白,那就继续待在这里吧!”暮云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