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姗娜重新把身上破烂的衣衫全部褪下,浴桶里的热水还很烫,冒着浓重的雾气,可罗姗娜却好像感觉不到烫一般,缓缓地走进去,然后把自己全身都浸泡在热水中。
  罗姗娜拿着手巾狠狠的擦着自己全身的每一寸皮肤,似乎是想要把刚才宇文鑫留下的痕迹都擦掉,但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痕迹依旧醒目。
  不管罗姗娜怎么努力,可还是没办法擦掉身上这些痕迹,罗姗娜的眼泪更加的汹涌了起来,浑身都透着无力的难过。
  罗姗娜曾经在大草原上想过,她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身子也要交给她爱的人,可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太脏了,太脏了,易清寒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罗姗娜眼泪无声的掉落和洗澡水碰撞发出‘叮咚’的声音,然后与洗澡水消失不见,罗姗娜还是想努力的洗干净自己,依旧在不停地擦自己已经很干净的身体。
  罗姗娜不知道自己在浴桶里面待了多长时间,直到热水变冷,罗姗娜还是依旧没有知觉,依旧在不停的擦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擦破了皮,但罗姗娜依旧努力的擦着。
  直到天亮,罗姗娜的以前的贴身丫头开门来给罗姗娜送洗脸水,不过她既然选择留在龙玉国,皇后已经重新为她赐名,名唤碧草,毕竟龙玉国国皇宫的规矩她还是要遵守的。
  碧草这才看到罗姗娜自己在早已经冷掉的浴桶里不停的擦自己的身子,无色的水已经有些微微泛红,碧草这才大叫着扔掉手中的洗脸盆,然后去拉住罗姗娜的双臂。抢过她手中的已经变红的白手巾。
  “公主,公主,您别再擦了,皮肤都已经破了!”碧草大声的开口,碧草从小跟着罗姗娜一起长大,自然知道罗姗娜心里的事情,但碧草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
  “给我,给我,我还不够干净,给我,我还没有洗干净,洗干净我就可以去见清寒了,我就可以去见自由了,把手巾给我,给我!!”罗姗娜近乎有些疯狂了,疯狂的胡乱抓着碧草手中的手巾。
  “公主,公主!您醒醒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已经没有资格站在易清寒皇上的身边了,你现在已经是三王爷妃了!”碧草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变成现在的样子,她必须得唤醒她。
  罗姗娜突然便不再挣扎了,安静了下来,碧草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罗姗娜已经穿好白色的里衣缓缓地坐在了桌边。
  碧草轻轻的把地下扔着的破烂不堪的衣服一一捡起来,然后准备一会儿便拿出去扔掉,不想罗姗娜看着心烦,然后再想起昨晚的事情,碧草抱着衣服默默的往大门口走去。不想却被罗姗娜突然的一句话,生生停住了脚步。
  “把这些衣服都拿出去烧掉,全部烧干净!”罗姗娜的声音很冷,温暖的春天因为罗姗娜的一句话,碧草感觉自己全身都冷透了。
  “是!”碧草甚至不敢转身,背着身子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匆匆的开门出去了,就连碧草都有些不太认识眼前的这个公主了。
  以前的公主虽然脾气暴躁,但最起码敢爱敢恨,有什么说什么,不像现在,憋着自己,眼神都变得有些让碧草不认识了,害怕的紧。
  罗姗娜手紧紧的抓着桌角的桌布,眼神已经不是以往的清晰,而是渐渐变得浑浊,甚至一丝天真无邪都再也看不到了。
  罗姗娜往身后看去,许是酒醉还没有挥发完全,宇文鑫依然睡着,不知道天昏地暗,不知道他已经把一个纯洁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狠毒的女人。
  他改变了一个女孩子,改变了一个女孩儿的所有计划,改变了所有的所有,包括自己以后所有的一切。
  玉聘宫内屋。
  这时候的暮微澜才摇着自己酸痛的手臂,大喊着好痛啊,她好累啊,不过她真的能理解,看着很容易的动作,重复了千百遍和千万遍,就会变得机械,也会变得很辛苦。
  暮微澜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想到跟她一起施粥的那些人,他们应该比她还累吧,暮微澜昨日已经吩咐赵继东了,给他们加银钱了。
  暮微澜缓缓的起身用膳,暮微澜饿得厉害,所以吃的真的是很多。
  食全酒美酒馆。
  “夫人这边请!”王平带着母子三人从后院往大堂而去,目的除了带他们吃早饭,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让李皓见见她们,毕竟对他们还真的什么都不了解。
  “夫人这边坐!”王平微笑着把母子三人带到了大堂中间的位置。
  “多谢王先生!”母子三人缓缓地落座,声音怯生生的,所有的馆员因为还没有开店的原因,都看着他们母子三人。
  “夫人不必客气,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酒馆的李掌柜,夫人可以叫他老李,小李也行!”王平见夫人有些拘束,笑着开玩笑。
  所有人都笑出了声,连小男孩儿都笑出了声,在儿童的世界里,哪里有什么规矩,他只知道好笑就要笑,想哭就要哭出声。
  李皓瞪了王平一眼,转眼立马脸上又带着惯有的笑容,笑着开口道:“夫人您好,我是食全酒美酒馆的掌柜李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李皓真的是一针见血,一下便问到了最重要的点,他们对她们母子三人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哦,我乃是邯郸人士,名叫孙铭徽,因为春季湖水融化,又因为快到夏季的原因,发生了水灾,我夫君,夫君为救我的小女儿,被,被洪水冲走……”孙铭徽说些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娘亲,娘亲……”小男孩儿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只知道用最直接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提起孙夫人的伤心事了。”李皓的面部表情也变得严肃,不再是方才的笑脸。
  “没事儿,我早就习惯了,只是可怜我这两个孩儿,这么小,就没有了父亲。”孙铭徽擦掉眼角的泪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儿,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坐着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