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丞相的眼睛微微的跳了跳,王太傅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终究是直起了身子,这么多官员看着他二人,陈丞相和王太傅顿时觉得自己面上无光。
可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快速的跟上易清寒的步伐,现在易清寒的身份因为赈灾的事情跟着水涨船高,这个时候,可不是得罪易清寒的时候。
暮微澜却是走在易清寒的身边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这个易清寒,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人家好歹是堂堂的一国丞相,这也太掉价了。
易清寒捏了捏暮微澜的手,示意她收敛些,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让别人看到终归是不好的,暮微澜得到易清寒的示意,连忙收了笑容,低着头紧紧的跟在易清寒的身后。
而站在城楼之上的宇文鑫却是看到了全过程,宇文鑫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药一般,恨不得把易清寒看出几个洞来。
宇文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易清寒和暮微澜紧握着的手上,当然,暮微澜方才的笑容宇文鑫也尽收眼底。
那模样,仿佛能给这燥热的五月带来清凉的慰藉,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可宇文鑫知道,那笑容从来不是为他的,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宇文鑫负于身后的双手不禁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周琛似乎还能听到拳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但周琛不会开口讲话,这个时候,不是开口讲话的时候。
易清寒拉着暮微澜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因着现在早已是过了早朝的时候,易清寒自然是直接带着暮微澜直接去昭阳殿渎职。
宇文鑫看着渐渐走远的一行人,眼神却始终都锁定着那一身红衣,不曾离开一眼,可暮微澜哪里能感觉到远处的眼神,乖巧的走在易清寒的身后。
五月的阳光虽然没有六月的阳光灿烂,但却让易清寒身后跟着的这一群娇生惯养的文臣们热的有些受不了。身后不停地传来沉重的叹息声。
但是易清寒乃是堂堂皇上都没有坐轿子。他们哪里敢提,只能紧紧的跟着,时不时的擦掉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
不等到了昭阳殿,陈丞相等人早已是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暮云南倒是沉浸在自己女儿平安回来的喜悦当中,并没有觉得有多热。
欧阳伯仲就更不用说了,常年在外行军打仗,在那数九寒天都可以走上十几里,这区区五月,更是不在话下,脸上依旧是精神满满,不过对身边这些文臣的鄙夷也是十分明显的。
很快昭阳殿便到了,暮微澜自然是不能跟着进去的,易清寒吩咐几句,便迈着长腿进去了。
暮微澜坐在昭阳殿的外殿,索性这外殿的公公是个有眼色的,暮微澜刚坐下没多久,便送来了时令水果,还送上了水果凉茶,暮微澜忍不住点点头,嘴上夸赞了这公公几句。
“儿臣给父皇请安!”易清寒虽然穿着一身白色便装,没有穿着皇上的服饰,但周身的王者气势却是不容任何人忽视的。
“免礼平身。”林帝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但声音中透出的是难掩的喜悦,接着便又是一阵连串的咳嗽声,让易清寒忍不住皱起了眉心。
“父皇体内的毒素不是已经完全清除了吗?怎么身子这么久了还是不见大好?这宫里的太医都是摆设吗?”易清寒自是担心林帝的,如果是有人加害林帝,那他易清寒拼死也要救林帝的。
身后跟着的高太医和程太医一听易清寒这话,立马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虽然他二人不是主治林帝的,可他们二人也是皇上口中的宫里的太医啊。
“毒素虽然清除了,可终究是伤了固本,怪不得太医的,你们二人快快起身吧!”林帝摆摆手,林帝的性子本就不是雷厉风行的人,加着身子有病,易清寒瞬间觉得他的父皇老了数十岁。
“谢皇上!”高太医和程太医这才缓缓地起身,拿着衣袖缓缓地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汗水,掩饰一下自己加速的心跳。
易清寒见林帝都这样说了,自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把自己在河北赈灾的事宜全部告知了林帝。
“嗯,寒儿你做的很好,新上任的河北巡抚和河北县令你觉得怎么样?”林帝方才咳的有些苍白的脸这才变得红润了些。
“二人的家世背景儿臣已经查过了,自是个好官,想来再有个几年,河北定能重拥繁荣。”易清寒还是满意这两个新官的。
“儿臣已经让他二人派人重新筑修河堤了,儿臣留下了人监督,想来这次也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易清寒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了林帝。
林帝看着易清寒认真讲话的神情,越发的满意起来,忍不住点点头,百年之后,自己若是能把这重担交给易清寒的手中,他也无愧于列祖列宗了。
“我儿考虑的很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林帝顿了顿,本不想提起,却还是觉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应该问候一下的。
“微澜何在?身子…身子可好些了?”林帝自是知道易清寒还没有回府就进宫来了,想来暮微澜也是跟着一起来的。
“贵妃候在殿外,多谢父皇关心,贵妃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还多亏了父皇赏赐的那些大补之药。”易清寒自是恭敬的回答,忍不住心中一暖。
“快快宣微澜进殿!”林帝着急的开口,因为憋着的缘故,俊朗的脸被憋的通红,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暮微澜在万众瞩目下,缓缓地走进来,一身红衣耀眼夺目,不容任何人忽视,暮微澜的头抬的高高的,没有一丝普通女子的紧张和害怕,不卑不亢,行云流水的走到易清寒的身边。
“儿媳微澜给父皇请安!”暮微澜如同那黄莺般的声音缓缓传来,朝着林帝缓缓地拜下去。林帝仿佛感觉自己的咳嗽都好了大半了。
“快快免礼平身!”林帝的声音都因着暮微澜软糯的声音跟着柔和了起来,不光因为暮微澜是这昭阳殿唯一一个女子,更多的是对暮微澜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