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年婚姻而已,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我何必较真。
顾秦烟步步紧逼。
我故作冷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你不介意?”男人那双仿佛冰川的双眸,清流见低,又如鹰隼半锐利深邃,带着与生俱来的冰冷与威慑力。
我不太自然的双手下垂,背部紧贴着墙壁。
“嗯,你跟楚小姐的事情,我不介意。”我勉强的露出笑。
顾秦烟的手落在我肩侧。
我望着眼前这男人。
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加身,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露出光洁英俊的额头,此刻,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眸,狠厉决然又偏裹挟着丝丝漫不经心的玩味与讽刺。
男人眉头极细的挑了挑,嘴角擎笑,“看来夫人深明大义知书达理。”
我按耐住心里的尴尬,还有一丝说不出原委的委屈感,继续假笑:“顾先生平日里日理万机,一个人要管理多个公司,真的是太辛苦了,我作为顾先生的太太,肯定要加以支持,尤其是顾先生私生活方方面面的需求!”
“哦?比如哪些方面需求?”顾秦烟唇角一扯,笑得邪魅不明。
我却偏偏受蛊惑一般,心生荡漾!
太难了!
长得好看的人,哪怕出个轨,都好容易被人原谅。
我低眉,眼珠子转了一圈,稍抬起下巴,颤颤地说道:“身体需求。”
说完,我的脸烧到了脖子。
男人低笑,眼底刚才极具侵略性的冰冷气息似乎也一扫而过。
“我现在身边有你就够了,其他女人我不会碰。”他的手绕到我后颈,分明没有什么温度的一双手,却好似险些灼烧我的皮肤。
那种细微的触碰,渗透血液一般。
我全身紧绷,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木语安,你要学会吃醋,也要懂得适当的胡搅蛮缠任性撒泼,别像今天这样自作聪明的往后退,作为合格的妻子,你有权也有义务扮演好你的角色。”男人音色平铺直缓。
“好。”我的声音是卡在喉咙发出来的。
“嗯。”
空气里凝结了一层尴尬的气氛。
我不太自然地注视着顾秦烟。
男人的手,还在我后颈,揉捏的动作,好几次都让我身体发软。
他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揉我脖子?
“木氏这期间我安排了曹副总去管理,你对于管理学这方面比较欠缺,明天开始,我给你安排了MBA工商管理课程,届时我会让陈特助跟你一起上课。”顾秦烟松开了手,径直走回了办公桌前。
我一时有些摸不清顾秦烟的脑回路。
“可我学的是摄影专业,我想当摄影师。”我一时口快,可也不想遮遮掩掩,说出来后,我立马就后悔了。
而且,母亲嘱咐过,与木国栋两清!
顾秦烟睨了眼桌案的文件,看向我时,扬了扬眉,“冲突?”
我狗腿的摇摇头。
“你现在有孕在身,每半个月我都会安排时间陪你去医院做产检,我的私人医生工文川,你手机里我存了他的号码,以后有什么事随时联系他,另外家里聘请了两位营养师,想吃什么随时跟他们沟通。”顾秦烟沉声说道。
我连忙回了一声好。
紧接着,男人翻开了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支我没法估算的钢笔,在落款处干脆利落的签了名。
“凌江有上百名专业的风险评估师,”男人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眸光折射出一道凌冽的光,“所有凌江参与投资的项目,从来没有一次赔本。”
啊?言外之意是……
我真的跟不上顾秦烟的运转速度。
“我……我不会让你赔本的。”我有些底气不足的告诉他。
男人不说话。
我忽然想起男人早上说的报到一事,忙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顾先生,您早上说让我来报到,我要做什么呢?”
“我的私人助理,陈特助帮你办了入职手续,以后每个月十五号会按时给你发工资。”男人顿了顿,缓声道:“作为我私人助理,除了上课以外,你剩余时间都是我的。”
这……
我一咬牙:“你有那么多助理,还缺我一个?”外面办公室助理跟秘书都能组团出道了!
“以后,你就在那里办公。”
我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
距离不到五米的位置,摆放了一张一米长的红木桌案,一张红白椅,桌案上摆放了一个文艺气息的笔筒,桌角是文件框,整齐陈列了几本书与文件夹。
“在我眼皮底下做事,让我省心一些,你现在有孕在身,其他事情不宜操劳。”男人言简意赅。
……
下午,男人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我坐在办公桌前,抄写婚前协议!
整整两小时!
男人开完会后从外面进来,直接无视我的存在,径直往他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我右手发酸,心里忍不住腹诽,顾秦烟真的不是个东西!竟然让我抄婚前协议。
陈特助进来,给我拿了一份文件。
我按照陈特助的意思,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是我的劳动合同,没转正钱薪资是一万,缴纳六险一金,餐补两千……
转正之后年薪高达一百万,这还不算年终奖!
只是个助理啊!
这天价的薪资!
我瞪大了眼睛,“顾总好有钱啊!”我感慨。
陈特助淡淡的嗯了一声,“夫人,其实顾总对你真的很不错,你跟在他身边,他愿意手把手教你,这个世界上怕也只有夫人才有这样的待遇。”
我的脸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把抄到一半的婚前协议藏好,“你们顾总,本性应该不坏,就是有时候很……”
大男子主义还卡在喉咙,只听陈特助咳嗽了两声,眼神略古怪。
我手一抖只觉得身后一股凉气袭来,忙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你们顾总真的好帅,脾气也好,而且工作的时候,英俊又迷人!”
陈特助鞠了一个躬,默不作声离开了办公室。
我心虚地转过头,笑得六亲不认,“顾总,我去给您泡咖啡。”
“把你的聪明劲用到正道上来。”他在我脑袋上拍了下。
我伏低做小,“顾总教训的是。”
不等他说话,我收起桌上的文件,小跑了出去。
在顾秦烟身边做了两个多月的助理,除了每个礼拜的周三跟周五安排了MBA的课程外,我作为顾秦烟的私人助理,几乎是每天都跟在顾秦烟屁股后面。
我跟顾秦烟的婚姻,并没有对外公布,除了圈内一些人知晓,外界对于顾秦烟的婚事,就好比八卦顶级流量明星的黑料,无比热衷!
几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在整栋办公室里掀起一阵浪潮。
而我对此,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
这两个月,我过得其实很充实。
就像陈特助一开始说的,在顾秦烟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教科书里的理论知识每当与现实相悖论,在顾秦烟三言两语里,总能醍醐灌顶。
顾秦烟这天早上出差了。
我其实有比较严重的恐高症,这点真的很难克服。所以每次顾秦烟去国外,我都没有跟在他身边。
陈特助陪我上完课后,我准备去一趟医院看我母亲。
自从顾秦烟给我母亲换了主治医生之后,医生说我母亲的心脏病在不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活两年。
因此我每天都会抽时间去一趟医院,跟母亲说说话。
“木语安!”
我从医院出来,准备给陈特助打个电话,没想到,在医院门口竟然碰上了安希晟还有沈清雅。
安希晟仿佛前一刻还跟沈清雅你侬我侬,含情脉脉,下一秒,黑着一张脸,眼神能喷火的模样,大步朝我走来,“木语安,你现在看来过得很好?”
言语间充满了讽刺。
“你不是去非洲了吗?”我懒得跟这两人在这浪费时间,但一看到安希晟脸上明显变黑的色调,忍不住嘴贱了一句。
沈清雅今天穿了件针织衫,身披一件白色泡泡袖外套,头戴贝雷帽,小巧的鼻梁夹着一副墨镜,“贱人!你竟然还有脸说这件事!”
我翻了个白眼,正打算离开,没想到沈清雅一脚踩在我脚背上。
那是一双起码十厘米的细高跟鞋,直接一脚跺我脚背,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我下意识伸手,推了一把她。
沈清雅诶哟一声,接着十分配合的往身边安希晟怀里倒。
这两人的戏如今是配合的炉火纯青了!
“木语安,你别太过分!”安希晟一手搂着沈清雅,黑着一张脸,“清雅现在有孕在身,你要是再动手动脚,做出伤害清雅的事情,我弄死你!”
之前不是说子宫寒,很难受孕吗?
这才过去多久,又怀上了?
我气得肝疼!这两人真的辣眼睛!
“安希晟,算我求你了,别一天到晚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好不好!要是可以的话,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两。”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脚疼,转了个身,径直往前走。
“木语安,你站住!”身后,安希晟呵斥。
我转身回过头。
只看安希晟紧绷着脸,满眼蓄着怒火,“你别太得意!木语安,你是我不要的东西,也没必要给自己立贞节牌坊,安氏迟早是我的,他顾秦烟一个外来姓氏,贱人生的孩子,根本不配安氏继承人身份!”
“还真是可笑,平日里绅士温文尔雅的安少爷,也会狗急了跳墙,顾秦烟哪点都比你强,就连看女人的眼光都比你厉害!”我勾起嘴角,微微上扬。
身后,传来沈清雅的尖叫:“木语安,你算什么东西!我看你肚子里的那孩子就是个野种,根本不是顾秦烟的……”
可能,智障真的会传染吧!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特助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