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封杀?我的心不由一紧。
  沈清雅惊恐地看着顾秦烟,“顾总,我……我……我真的不怪顾夫人!”
  安希晟双眸死死盯着我,仿若要将我活活的剐了。
  这时候,唐丽蓉开口了,“顾秦烟,你别太过分!本来就是个见不得光……”
  安老夫人当即打断了唐丽蓉的话,脸色极难堪:“顾秦烟,你看场合,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有头有脸的权贵,还由不得你胡闹!都说道个歉就算了,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你母亲当年可没你这样胡闹!”
  我掌心包裹的那双手,忽然紧了几分。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见丝毫的温度,好似多了些许凌冽的肃杀之气,“安老夫人,何必拿一个早就去世的人做文章,做人还是讲点道理为好,沈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再过一段时间,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到底是不是我侄子的骨肉还不一定,酒店里的开房记录跟监控我做了备份,要是侄子有需要,可以随时问我的随身总特助拿。”
  “什么开房?顾总,你别诬陷我!”沈清雅急的脸色煞白,从安希晟怀里挣开,气急败坏指着我:“木语安,你到底在造谣我什么!”
  我心里郁结的那股气,忽然通畅了许多。
  望着眼前仿佛跳梁小丑似的的女人,有些好笑:“自己做没做过,你比谁都清楚,何必急着甩锅。”
  安希晟此刻语气不好地问沈清雅:“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阿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
  “我去非洲两个月,回来你就说怀孕了!到底怎么回事?”
  ……
  顾秦烟拉着我的手,没有了刚才的冷冽,却依旧是惯常的强势霸道:“回家。”
  我亦步亦趋跟在男人后面。
  身后,是沈清雅委屈的哭泣声,还有唐丽蓉不间断的责怪,间或传来安希晟低吼。
  各种的声音,混杂在这张饕餮盛宴里,有人沉沦有人惆怅。
  酒店外,停了一辆极为惹眼的香槟色卡宴。
  陈特助从驾驶座上走下来,打开了车后座。
  坐上车后,男人便一言不发。
  我缩在窗边,被这人的低气压支配,也跟着陷入思考。
  回到别墅后,顾秦烟长腿一跨,直接往书房走去。
  我吩咐了厨娘慧姨一声,让慧姨煲份排骨粥。
  顾秦烟晚上喝了酒,陈特助说顾秦烟胃不好,去年还做过手术,本不宜多喝酒才是,可这人偏应酬不断,今晚还跟着安老爷子敬酒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今天晚宴的事情,男人温柔决然的模样,从容冷酷的气场……
  他会用低沉好似上帝吻过的嗓音问我委屈吗,会紧紧握着我的手,浑然天成的气场与与生俱来般的矜贵优雅,然后惘然不顾的带我离开是否非之地。
  我忽然有些感动,可我真的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没有谈过恋爱,在感情面前,我几乎等同于一张白纸。
  顾秦烟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个男人。
  他是第一个。
  就像沙滩上醉细的傻子拂过心脏,柔软的一塌糊涂。
  “木语安,真的不能太贪心了。”我侧过身子,一遍一遍告诫自己。
  次日早上。
  床边空无一人,我坐起身子,眼睛扫了一圈卧室,简单洗漱后,我下了楼。
  楼下大厅,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
  “管家先生,总裁呢?”管家正在跟几个园林工程师在交谈什么,我穿着一双棉拖鞋,鞋底质地轻薄,踩在鹅卵石上有些硌脚。
  管家回过头,微微露出笑:“夫人,以后叫我顾叔就好,总裁他一早出去了。”
  管家说过很多遍,让我喊他顾叔,可我总是难以启齿。
  顾秦烟过去是安希晟的小叔,一声顾叔,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我点点头,望了眼成片刚种植的玫瑰,有些开心地说:“你们总裁真的好喜欢玫瑰花呀。”
  管家手上应该是园林的工程设计图,他把稿纸给设计师,语气略有些沉重:“是老夫人喜欢玫瑰,过两天是老夫人忌日。”
  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要去A市财经学院上课,等会陈特助回来家里跟我一块去学校。
  回到大厅,我看了眼桌上的早报。
  报纸最上边标题十分吸引人——娱乐圈新晋流量艺人未婚先孕私生活混乱!
  我将折叠的报纸敞开,看到几张女人手挽着男人的照片。
  虽然照片里女人头戴棒球帽,戴了墨镜跟口罩,全副武装,但是认识的人,一眼还是可以看出这女的就是沈清雅。
  沈清雅出道两年,无一绯闻,这……
  手机“叮咚”一声,应该是某APP推送的热点新闻。
  我打开手机,几十条的推送消息,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沈清雅负面新闻!
  ——沈清雅私生活乱、夜会某富二代
  ——女团成员参加综艺节目耍大牌
  ——沈清雅插足知名新生代偶像男歌手与女友感情
  ——新晋流量女团队长流量作假榜单指数投票恶意刷榜曝光
  ……
  新闻实时热搜榜均是沈清雅各种丑闻,我错愕不已。
  是顾秦烟做的吗?
  沈清雅现在哪是封杀这么简单,根本就是名誉全毁啊。
  我不是同情沈清雅,只是惧怕这个男人,真的如传言这样,心狠手辣!
  这个被A市奉为金融大亨,各类财经杂志争相报道的男人,远比我想的更加高深莫测。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我看着手机界面显示的陌生号码,迟疑片刻,方才接通。
  “语安?”手机里传出一道温暖的声音。
  很熟悉的声音。
  我微怔,“池……远哥哥?”
  “是我,语安,我回来了。”手机里,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如沐春风的柔和,“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好吗?”
  “我……”我喉咙干涩,半响,才十分艰难的开口:“真的是你吗,池远哥哥?”
  “嗯,那就明天晚上七点,刚好有个聚会,在玖城KTV,到时候你过来,我安排人下来接你。”
  “好,我准时到。”我说。
  手机挂断,我望着黑屏的界面。
  韩池远。
  我抬起眼睛,望着头顶上方的水晶灯,一阵酸涩。
  心里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断扩散。
  八年前,我曾经遭人绑架,韩家三少韩池远,韩家最受宠的韩三少,平日里嚣张跋扈,不着边际,装酷耍流氓,却在生死攸关的那刹那,用身体护住我,挡住了绑匪朝我心脏开那一枪的子弹。
  “木语安,我救你一命,从今天起,你的命也是我的。”记忆里,那年我15岁,韩池远18岁。
  我放下手机,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重。
  今天的MBA课程主要集中在上午。
  这一两节课,我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师上课提问,我还走神了。
  拿顾秦烟的话来说:木语安,十几万的学费,别让我丢脸。
  看着我周围同样是报名学习的企业家,哪个不是资深经理人,管理上市公司的最高决策人,我瞬间后悔的不行!
  学校门口,陈特助去开车。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一辆白色玛莎拉蒂,神情恍惚。
  “木小姐,有时间聊聊吗?”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楚诗韵江墨镜推到头顶,对我露出微微的笑意,“我时间不多,就半个小时,等会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我出席。”
  我没有立即应答,攥紧了指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楚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有家咖啡厅,进去坐坐吧,我先把车子停过去,五分钟后你过来。”楚诗韵说完,将车子挪到了主干道上。
  没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车子扬尘而去。
  我拨通了陈特助的号码,只说让他先等我半小时,我临时有事。
  咖啡厅。
  楚诗韵身着米色的线衫,搭配卡其色的毛呢外套,她身材比例尤其好,哪怕是再大众的搭配,在她身上,似乎都是一场华丽的T台秀。
  我刚走过去,服务眼便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还有两份甜品。
  “你现在有身孕,所以只给你点了一杯牛奶跟一些甜点。”楚诗韵眉眼微微上扬,露出的笑都显得气质绝佳。
  “谢谢。”我礼貌性道了一声谢。
  咖啡厅人并不多,一首七十年代的慢摇音乐,缓缓响起。
  “你怀孕应该有五个月了吧?”楚诗韵抬起精致的下巴,眼底闪烁着流光溢彩。
  我抿了一口牛奶,注视着对面卡座上的女人,思纯片刻,说道:“楚小姐,我不想耽搁你的时间,要是你是来劝我离开顾秦烟的话,大可不必,我暂时不会跟他离婚的。”
  对面的女人搅拌着咖啡,动作娴熟地稔一小块方糖放入咖啡。
  “过去到现在,从来没有我楚诗韵得不到的东西,秦烟是我的,过去是,现在一样也是我的。”楚诗韵浅浅的笑,“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的孩子,甚至我会拿你的孩子当做是我亲身的孩子来养。”
  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三年后,我势必会离开顾秦烟,那到时候,我的孩子是不是……
  我呼吸一时有些紧促。
  “木小姐,秦烟他不喜欢你,或许他这人偶尔会深情地告诉你除了你之外,他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就举个简单例子,沈清雅让你不高兴了,秦烟下了封杀令,男人有时候表面看起来多宠你,等到哪天他一个不高兴了,一样可以把你粉身碎骨。”
  楚诗韵似笑非笑注视着我,继续搅拌咖啡,“强扭的瓜不甜,语安,等孩子生下来,你可以找个喜欢你的男人,离开A市,过你喜欢的生活,秦烟这样的男人,想想看,你能驾驭得了他吗,你真的配得上他吗?”
  一番话,就像是锁在我喉咙,像恶魔的手,死命扼住我喉咙。
  “这个你拿着。”楚是云递给我一张支票,“这是两个亿,等你把孩子生下来,离开秦烟,我会让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替你母亲治病,另外再给你双倍的钱,算是你生孩子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