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裁好!”
  站在我身边的小男生章浩标准的90°鞠躬,声音响亮清脆,回荡在宽敞的电梯里。
  似是穿透我的耳膜
  我直愣愣的站在电梯里。
  外面除了顾秦烟外,还有三四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顾秦烟没有进来的意思,那几个人似乎也不敢主动迈进电梯。
  而我,原本是要跟着章浩一起去参观他们摄影部的。
  此时,章浩还手握几百份传单,一脸崇拜地望着电梯外的顾秦烟。
  眼看着电梯门被关上,又被重新打开。
  “先生怎么称呼?”
  这一声公事公办的口吻,我看向说话的主人,正是顾秦烟助理——陈特助。
  “我叫章浩,摄影部实习生!”章浩终于反应了过来,扯着我衣袖,挪出了电梯,对着顾秦烟的目光,简直就是十足迷弟。
  “顾……顾总,我……我……”
  他到底是没有把话说完整,陈特助先一步,“好,章先生,我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转正了,等一下去人事部办理相关手续,在此之前,先带你身边的顾夫人去12楼贵宾休息室。”
  “啊?”章浩挠着后脑勺,慢半拍道:“转正了?我?”
  我望着身前的一众人,最后不得不对上顾秦烟的目光。
  顾秦烟那双始终冰冷的眸子,在我身上,仿佛凝聚了似的,整个人散发一种混不吝的冷傲。
  他低沉缓声道:“去贵宾室,等我30分钟。”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我却被压得喘不过气,那人潋滟的眸光,能直击我心脏。
  几人走进了电梯,电梯门慢慢关上。
  章浩将我带进了休息室。
  “姐?您是?”章浩挠着后脑勺,一脸便秘的模样,吞吞吐吐:“顾夫人就是您?”
  我忙摇摇手,当即否定了:“不是,他们搞错了。”
  “啊?陈特助是我墙头呢!仅次于顾总裁的男神!”他又是一脸的迷弟神情,“陈特助是不可能搞错的,他说你是,那就是十有八九板上钉钉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一些半信半疑。
  我极力否认自己是顾夫人。
  “真的不是吗?”
  “嗯,我不是什么顾夫人,你不是要带我参观你们摄影部吗?我还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再参观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起身对他说。
  “诶诶,别啊,不是顾夫人也没关系,我跟你说说我们总裁吧。”章浩把我重新摁回沙发,巴拉巴拉扯了一通顾秦烟的事迹。
  那堆彩虹屁,说实话,我都要对顾秦烟顶礼膜拜了。
  这哪是人啊,简直是神仙超人英雄!
  章浩站在我面前,裂开嘴,笑容灿烂,“我才来语创十天,竟然转正了,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
  我捧着白瓷杯,没说话。
  章浩继续,“姐,你知道我们工作室大老板是谁吗?”
  我瞥了他一眼,再一想到顾秦烟的出现,“顾秦烟?”
  “答对一半。”他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阳光灿烂,然后他靠在我身边,神秘兮兮说:“但不是顾总裁,是木语安!”
  “啊?”这次,换做是我惊讶了。
  “没听说这号人吧,我也没听说过啊,但,木语安真的是我们幕后大老板,你随便查一下,我们公司档案信息,木语安手持百分白股份!我听摄影部的总经理说,他都从来没见过大老板。”
  我像是站在空旷的草原,突兀的挂起一道风,将我整个人吹得神志不清。
  “据说,这个木语安,是顾总裁包养的……”章浩凑的我很近,似乎还想说什么劲爆的消息。
  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
  “章先生。”
  只见我身前的小男生,吸了吸鼻子,正要往后看,结果一个没稳住重心,直接往我身上扑。
  “嘶——”我手上的咖啡,直接泼洒在了胸口。
  我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胸口一阵火辣辣。
  “对不起对不起!”
  章浩刚道完歉,直接被人腾空拎了起来。
  顾秦烟掏出了手帕,面不改色,神色沉沉,“把人带走!”
  “是!”陈特助把章浩领了出去。
  我里面是一件贴身黑色打底衫,外面套了米色中袖的宽松毛衣,一件浅色的外套,刚那半杯的咖啡直接往我胸口上洒。
  此刻,胸口只剩下一阵火辣辣的疼,如千万只蚂蚁,在胸口攀爬,疼得细密。
  休息室里,空气一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身边,男人的手落在我肩膀。
  我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人。
  一副冷魅的脸庞,给人种凉薄感,光洁的额头下一道剑眉,凛冽锋芒,眉宇之下那双琥珀色冷凝深邃的眸子,透着说不尽的深邃,让人难以揣测男人心中所想。
  他应该是个残忍的人。
  我曾经看过一篇关于这男人的报道,有评论说这男人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场,杀伐果断。
  “你干什么?”他抬手,落在了我的胸前。
  我忙护住胸口,语气有点急。
  “我看看,疼吗?”他的语气是惯有的清冷。
  我摇头,说了句不疼。
  他松了松领带,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半分钟不到,就将电话掐断。
  我在这半分钟里,试图站起身,逃离。
  男人手横在我身前。
  “要去哪?”
  他的声音很平和,眼神也不是那种具备了凌冽的杀伤力。
  我却偏偏有一种胆寒心骇的感觉。
  “我还有点事。”我扯了个蹩脚的理由。
  他哂笑,视线在我身上逡巡,接着径直抬手扯开了我衣领。
  我呼吸一窒,有点恼羞成怒,“顾秦烟,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这种上来就动手的习惯就不能改改吗?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啊,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
  越是说到后面,我心里越是不舒坦。
  想到在此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好像几十根的铁针,从我心口扎入一般。
  什么贱女人,不知廉耻,害人精……我压根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了,从这些骂名里,隐约也能猜到自己过去有多惨烈。
  我鼻尖酸涩,“别碰我!你怎么老是在我身上耍流氓啊!”
  “我对自己老婆动手动脚,还能是耍流氓?”他语气里透着少许的笑意,随即,一把搂着我,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身上米色的毛衣被直接脱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内搭。
  内搭是低领的,被他轻轻一扯,直接露出了大面积的皮肤。
  他的手指擦过被烫的部位,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疼。”
  “嗯,之前没有问,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指尖带着些许的凉意,落在我心口那处火焰纹身。
  韩池远说我心口的疤是被匕首刺伤的,三年前绑架,所受的伤。
  醒来后,我做了祛疤手术。
  然后某天,我路过一家纹身店,梦里,拥抱我的男人,好像胸口也有纹身,我忍不住好奇心的趋势,忍着疼痛,在自己心口那处纹了一个火焰的纹身。
  见我不说话,男人轻笑,单手解开自己的西装。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男人缓缓的解开了里面烟灰色衬衣纽扣。
  “你又想干什么!”我连忙捂住眼睛。
  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次,我都不敢看男人的身体。
  顾秦烟拿开我的手。
  我咬着下唇,“你——”
  这人小腹勾勒的线条,八块腹肌,人鱼线惹眼,一看就是长期健身训练的效果。
  胸口一处触目惊心火焰的纹身,好似涅槃重生时候燃烧的火焰,从锁骨下方,一直向下眼神,延至胸口一下第二块腹肌。
  有种山河破碎的苍寂感,又像是地狱里路西法的黑暗邪恶,让人心惊胆寒。
  一时之间,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梦境里的片段,总是断断续续。
  我大脑不受控制的将顾秦烟当做是了梦境里那个男人。
  “为什么纹了个跟我一样的纹身?”他扣上了纽扣,手指在我心口循序渐进的抚摸。
  “才没有。”他身上的纹身,比我大多了,根本不一样!
  他挑起眉毛,微微垂直的嗓音,深沉而慵懒。
  “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
  我差点想问哪件事,脱口而出了,话到嗓子眼,硬是憋了回去。
  “你可以跟我说说,过去的事情吗?”我握住男人的手,脸色发烫。
  “你相信我说的么?”他冷冷地盯着我,缓声提醒:“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顾先生,你不能要求一个失忆的人做出理性的判断。”我正色道。
  话刚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只听顾秦烟声色没有起伏了说了进来。
  进来的是陈特助。
  手上提了个药箱。
  顾秦烟帮我上了烫伤药膏。
  整个过程,我屏息凝神。
  他关上药箱,我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撇我一眼,神情几分淡泊的模样,“没吃饭?”
  “吃了。”早上在韩家,哪有什么吃饭的氛围,堪比鸿门宴
  “木语安。”他替我穿好衣服,套上外套,然后靠在我耳边,热气沸腾在我耳廓,“你嘴硬的样子,让我想把你弄哭。”
  等我反应过来这人话里的意思时,已经被这人强行塞进了车里。
  斯文败类!
  畜生!
  我心里一阵腹诽。
  餐桌上,顾秦烟坐在我旁边,我在心里数了数,起码有六十道不带重新的菜系。
  我盯着自己面前的澳龙,抬头,小心翼翼打量顾家的餐厅。
  顾秦烟伸手把剥好的龙虾放在我碗里,问我:“吃饱了?”
  我放下筷子,思忖一番,“顾先生,我过去怀过孕这件事,是真的吗?”
  还有,关于母亲跟弟弟,此前所有的事情,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