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温如意并不擅长做这些粗活,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安好了锁芯,却装不上门把手。
司白拿过她手里的工具,顺便把她的围裙也抢了过来。
“行了,你闪一边去,我来弄吧。”
“你会?”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说明书,笑道:“按照说明书来咯。”
他一边装门把手,一边问:“我瞧你脸色不好,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这扇门是怎么回事?”
温如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怎么好意思跟司白说,这门是被夜寒毅心急之下给撞坏的?
然而,司白却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跟夜寒毅有关系,是不是?”
她沉默不语,就当是默认。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已经听了你的建议,从E集团离职了。”
司白手上的动作滞了一滞,“如意,如果你真的打算要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光离职可没什么用。”
“我离职,其实也并不完全是为了他。接下来我也想收收心思,全身心投入到设计师大赛当中去。”
“我想,夜寒毅应该没那么容易放你离开吧。”
她浅笑了笑,笑容格外苍白无力。
原来以为自己可以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这一切,后来才发现,在感情里拖沓和犹豫不决才是成年人的常态,根本没有这么多非黑即白的原则。
司白专心拿着电钻干活,没有再说话。
说实在的,他可不想去当她的爱情导师。
十几分钟之后,他顺利装好了全部的门锁。
温如意挤出一丝笑容,用尽量爽朗的语调赞道:“司大设计师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十分配合地伸出手掌,跟她对掌了一下。
司白握着门把手,试了试能不能顺利关上,效果还不错,看着比之前那把锁要牢固许多。
然而,温如意却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把门关了?”
“我试试能不能锁上啊。”
“可是,钥匙在屋子里面啊!”
司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们俩这会儿都站在屋子外面的走廊上,门一锁,根本就打不开。
怪只能怪司白刚才装得太牢固,这会儿一筹莫展。
“完了,这下得重新把门卸了,我收回刚才夸你的话。”
温如意扶着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白也与她相视大笑。
一边笑,他一边用电钻开始撬门锁。
“你当心一点拆卸,我可不想再去重新买个新锁,这可贵了。”
“放心吧,我已经熟能生巧了。”
夜寒毅还在电梯里时,就听见了外面传来的笑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这样一幅画面:温如意穿着单薄的睡衣,司白则脱了外套扔在一边,两颗头凑在一起,弯腰盯着公寓的门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们挨的距离,还真是近。
夜寒毅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温如意!”
她和司白一起转过头,看见了夜寒毅怒海深沉的脸色。
“夜寒毅,你怎么又来了?”她心中突然一慌。
“我不能来,怕搅了你和别的男人的幽会么?”
温如意刚想要解释,司白却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笑意盈盈地对夜寒毅说:“夜总裁,你和如意既然已经分手了,你身边也另有佳人在侧,怎么如意和谁交往,你还要继续管吗?”
“交往?”
“是,我和如意正在交往,从今天开始。”
温如意悄悄地挣开了司白的手,她知道司白不过是想故意气一气夜寒毅,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可是偏偏,夜寒毅信了。
他面沉如水,冷冷盯着温如意,眼神静得可怕。
司白还想重新抓住她的手,还没触到她,就被夜寒毅一把推开。
“夜寒毅,你做什么?”
她惊呼一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拽着她撞进门里去。
门锁本来就已经卸了一半,哪里受得了他这么撞击,顿时再度分崩离析。
司白抢上前去,想救下温如意,门却戛然合上,将他挡在了外面。
“夜寒毅,你放开我!”
他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在温如意的尖叫当中,反手将她按在门上。
门外,司白大力敲着门,夜寒毅索性移过了玄关的鞋柜,抵在门上,任凭司白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破门而入。
“你这是干什么?我东西还在外面!”
温如意想要挪开那个鞋柜,无奈力气不够,夜寒毅又用身子抵着,挪不动。
门外,司白愈发焦急。
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夜寒毅一把握住了她的腰:“温如意,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什么?”
“我不管什么慕青岚还是慕红岚,她是不是霆睿的亲生母亲根本不重要,六年前我没有喜欢过她,六年后也不会。你妄自菲薄也好,拈酸吃醋也罢,能进我夜家门的人只有你温如意,你想离开我,想用别的男人来刺激我,都是白费。”
“你觉得我只是在拈酸吃醋?”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不管门口那个男的是司白还是司黑,你都不许再跟他有任何往来!”
温如意冷笑起来。
司白刚才不过是胡言乱语了几句,就激起他这么大的反应,他怎么就不能明白,慕青岚的存在对于她来说,也就如此不可容忍的呢?
更何况,夜寒毅能够粗蛮霸道地不容许司白再跟她往来,却绝不可能断掉慕青岚和夜霆睿之间的母子情分。
这个结,根本就无解。
“寒毅,你应该比我清楚,包子一直以来都有做噩梦的毛病。自从认了我当干妈以后,我夜夜陪着他睡觉,才好了许多。”
“正因为如此,你更不能离开我和霆睿。”
她摇了摇头,苦涩笑道:“你知道包子做噩梦的原因吗?”
夜寒毅一怔,他当然知道。
霆睿这孩子什么都很好,唯有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自尊又敏感,平日里装得无法无天老成如大人一般,实际上却非常脆弱,心防比谁都重。
“包子需要你,自从你出现以后,他的病就好了许多,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他说。
温如意仍旧摇着头:“包子需要的不是我,他想要的是一个母亲,是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