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江和裕因为心急,所以没有进行报复,同时还被暗算了。
  要知道从巫族里出来的人,多数都是眦睚必报,他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报复心极强。现在路清苑不在,他更加释放天性,与生俱来的阴暗是贺明甫比不了的。
  以前那些残忍的手段尽数想起来,江和裕掰开他眼睛后嘲笑道:“看吧,这就是你的守卫们,看啊,你倒是看啊。”
  贺明甫一直在翻眼白,控制不住的抖!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众人一看这阵仗,更不敢上前了!那人会蛊术!
  江和裕阴阴的笑着,再次从腰间拔出刀,单腿把贺明甫押在地上,用力一刺!
  一阵破天荒的尖叫声爆发出来,如同失控的野兽一样嘶吼着!
  贺明甫的左眼完全被他刺入,然后挖了出来,血淋淋的,滚到了地上,那只眼眶顿时空了,剩余的部分不忍直视,又猎旗又恶心。
  众人开始慌乱!
  他们之中参杂着不少之前效忠皇甫瑾的,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
  于他们来说,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衷心,唯一不变的,就是金钱带来的利益。
  他们信钱,信权,可唯独不信善。但是今天他们陡然发现,这世上还有另一种人出现,比他们更坏,更恶。他们斗不过。
  所以他们后退了。
  贺明甫捂着自己的左眼一直在地上乱滚,口水不断从嘴角淌出,一直在喊人帮他。
  可谁敢啊!
  江和裕一脚踩在他脸上,肆意践踏着。
  这等侮辱的动作实在太解恨了!
  “哎呀,这不是陛下吗,怎么成了我脚下的一条狗,哈哈哈。”江和裕难得笑得这么开心,学着他刚才的动作,直接提起他摁进那个千人坑!
  此时人群里已经有开始逃跑了,趁着江和裕还没发现,屁滚尿流的狂奔。
  还有人是完全僵硬着不敢动。
  “陛下,依我看,你更适合进去陪他们。”
  贺明甫被迫跪在地上,空洞的眼眶骇人!
  这还是刚才那个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人么?
  江和裕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了,意犹未尽,本来还想多玩玩,可现在他心里有了牵挂,也没有玩的兴趣。
  而且贺明甫的眼睛太脏了,他看不上。
  用力一脚把贺明甫踹下去后,江和裕拍拍手,同时将地上那只眼球踩碎。
  那眼球“噗”的一声,成了团不知名的脏东西。
  众人看得心里发寒!待看到他双眼完全发白时,有人吓得鬼叫!甚至有现场失禁的!
  江和裕急着去找路清苑,没心思跟这群虾兵蟹将玩。他直直飞下悬崖,在浓烟中消失了。
  被扔进坑里的贺明甫到处着火,同时忍受着恶臭味,手都被烫蜕皮了!
  守卫们只有等江和裕走后,才敢下去捞人。
  贺明甫被救出来时,已经没了半条命,那只被挖走的眼睛更是吓人,众人甚至不敢碰他。
  “陛下啊!你醒醒!”
  “嚷什么!没看见陛下昏了吗?你们刚才怎么不上!”
  “切,你不也没上?好意思说我们。”
  “得了得了,别吵,赶紧把陛下抬走吧……”
  悬崖下的平台里,路清苑正在生火,火苗刚出,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扑灭。
  她差点要打人了!回头一看,绝望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光芒。
  外面树杈上留着她外衣的痕迹,所以江和裕能直接找到这来。
  血淅淅沥沥滴落下来,在安静的环境下十分清晰。路清苑想都没想,顿时抱住他。好像所有希望和寄托,都在江和裕身上。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信赖江和裕。但每次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会受伤。
  “妹妹,你再这样,我可要忍不住了。”江和裕戏谑道。
  故作轻松的语气,可苍白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血液一直在流失,就没止住过。
  那些旧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和衣物粘粘在一块,撕扯下来时,就像在撕肉一样,疼痛程度可以想象。
  路清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知道现在不能哭也不能崩溃,要镇定面对一切。
  生火成功后,什么都没有说,她摁着江和裕坐下,深吸一口气,真的面对他后背时,还是吓了一跳。
  这三支箭有点难处理。
  “直接拔,不用犹豫。”江和裕正襟危坐,而且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态度。
  路清苑苦涩的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怕疼。”直接摁住了他的后背,抓着箭柄立马拔出!
  “噗”的一声,血流得更快了。
  江和裕微微蹙眉,冷汗不断往下流,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说不疼那是假的。
  路清苑一口气直接把三支箭拔出来,撕下自己的衣摆给他包扎上。
  没有药草,意味着这些伤口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
  她揪心得不行,双手沾满了血。除了后背,江和裕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道,真就没一块好地方,看得胆战心惊。
  “我挖了那个人一只眼睛,妹妹,你不要不开心了。”
  路清苑怔得厉害,“可你的命也要没了。”
  看得出他在故作轻松,连路清苑都听得出来他声音在极力压制。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往下是悬崖,往上也是地狱,到底该怎么办……
  路清苑很无助,帮他包扎好后,完全不晓得要干什么。
  江和裕意识还清醒,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完全兵变了,他连人影都看不清,一点光都看不见。
  他撕下衣摆缠上自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别担心。我那时候摔断腿,整整五日都没死。”
  在地牢的这五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处境。
  他听见一声极其微弱的抽泣,愣道:“你哭了?”
  路清苑憋着不说话。
  江和裕慌张起来,比自己濒危还要害怕,看不见她的脸,只能胡乱摸着,最后触碰到路清苑脸上的一片温热。
  “你哭的话,就不乖了哦。”
  路清苑抽噎得更厉害,垂着手跪坐着:“是我连累了你。”
  “我从未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