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关于黄嫔失心疯的谣传越来越多,甚至有说黄嫔在宫里看见了脏东西,更甚者,说她触犯了某某某,被下了降头。
  总之一时之间,可谓说是人心惶惶。平日里常来路清苑宫里请安的妃嫔们都不来了,一个个缩在自己宫中打听消息。
  小翠带着个新消息回来,说蓝答应在地牢里生不如死,已经被折磨成不成人样。
  初听这个消息时,路清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淡淡喝了口茶,手里沾惯了血腥,眼中也见惯了生死,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太大感触。
  唯一有的,就是报仇的快感。这口茶把快感压制下去,转而变成平常嬉笑怒骂的样子:“你这是思春了?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的。”
  小翠被打趣时,总会大着胆反驳她两句,今天却死气沉沉的,即便是笑,也是装出来的笑,瞒不过路清苑。
  “唉……”悠悠叹了口气。
  路清苑亲自倒了杯茶给她:“开口呀,又不是哑巴。”
  小翠的杏眸悠悠盯着她精致的面孔:“还有个新消息,可是奴婢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娘娘。”
  “你这丫头!都说到嘴边了,快说。”
  小翠斟酌许久,道:“兵部大臣今天举荐自己的女儿入宫当嫔妃。”
  路清苑愕了下,那帮老贼,都削尖脑袋想着把自己女儿送进宫讨宠,可万万忘了,宫里危机重重,是天底下最不安全的地方。
  若没有宠爱,根本无法在此站稳脚跟。
  而皇甫瑾的所有宠爱,则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其他人想分一杯羹?门都没有。
  “那皇上的态度呢?”她口吻依旧很淡定。
  谁知小翠道:“封贵人了。哼,那帮嫔妃都去讨好她了,难怪没来咱们这。”
  路清苑愣了下,应该是皇甫瑾为了安抚大臣,所以才封位的吧,不值得忧心。
  至于那帮嫔妃,本来就是墙头草,不奢求那帮人有多真心实意,只要背地里不害她就满足咯。
  与此同时,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乍一看过去,竟然是容贵人。
  真没想到,这位墙头草的佼佼王者竟然出现在她门外,而不是新封的贵人那。
  “参见娘娘。”
  “起来吧。”
  容贵人这脸色一看,就是受挫了,否则不会黑成这样。
  路清苑心里已经有所猜测,问道:“刚从新贵人那里出来的?”
  容贵人脸色难看,尴尬笑着:“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嫔妾还没说呢,娘娘就猜出来了。”
  小翠在一旁暗暗腹诽道:“还用猜吗?贵人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那帮人真是见风使舵!哼,不就是个新贵人吗?一个个舔着脸上去,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搭理!”
  听也能听出几分端倪。
  看来那位新贵人傲气得很?
  路清苑试探道:“她对你们冷脸了?”
  “倒不是,说到底,只有嫔妾在那受气而已。其他人不知道待的多开心。”
  容贵人得罪过她一次,这性子不改变的话,自然会得罪第二个、第三个……
  恐怕是说错了话,遭人嫌弃了。
  “还是娘娘这里好,至少不会连茶水都不给。”遭受排挤的容贵人为自己打抱不平。
  路清苑早就看穿她的心思,恐怕是巴不得上去抱着那位新贵人的大腿吧?毕竟一举荐就被封位,可见皇上对她的喜爱。
  就是这份喜爱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别人看不清,路清苑看得可清清楚楚。
  “好了,跟一个新人置什么气?你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再这么毛毛躁躁,皇上不会喜欢的。”
  容贵人叹气:“皇上都好久没去嫔妾那了,想见一面都难。都说只有来娘娘这才能见着。”
  这么说,完全是在给路清苑拉仇恨。
  不过讨厌她的人还少么?反正她现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就注定要把所有仇恨的目光都拉满。
  福祸相依嘛,世事向来如此。
  容贵人嘴里刚说皇甫瑾,外面的太监就来通报说皇上到了。
  “参见皇上!”容贵人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压着眼光瞥皇甫瑾,纤尘不染的衣摆让她心跳加速,险些没昏过去。
  这样俊朗多才的皇上,谁不爱?
  “嗯,起来吧。”
  皇甫瑾却直接略过她走向路清苑。
  “宫女说你头疼,好点没?”
  路清苑摇摇头:“没什么大碍。皇上刚从御书房出来吧,唔,身上好香。怕是沾上了哪位美人的胭脂了。”
  这话一听就有醋意。
  皇甫瑾桀桀笑着:“又吃醋了?”
  这个“又”字就很耐人寻味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容贵人苦巴巴地看着他们,她也想被皇上牵着手,也想被皇上关心!
  “皇上……”
  皇甫瑾转身,便看见容贵人一脸苦相:“怎么了?之前让你面壁思过抄的书,都抄完了吗?”
  容贵人也是含羞摇头:“回皇上,还没有。”
  本以为皇甫瑾会怜惜她,让她的手不用再受苦,没想到皇甫瑾冷下脸:“你这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臣妾不敢!”
  皇甫瑾不悦地看着她:“你不敢?不敢的话,为什么不抄?”
  “臣妾手痛……”
  “是吗,朕看你的手生得白净,一点毛病都没有,哪里痛?”
  容贵人欲哭无泪,“手腕痛!”情急之下只能撒谎了,祈祷皇甫瑾不要让太医来检查她的手腕!
  “皇上,容贵人她手腕确实有点毛病,你就别让她抄了。”
  路清苑一开口,皇甫瑾眉目瞬间被抚平,“你平时就是这样待那些宫人,所以你宫里的都比其他人要懒散些。”
  路清苑嗤笑一声:“皇上是在指桑骂槐吧?”
  “朕可没有,你自己说的。”
  分明就有!
  容贵人又被撇在外面,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她还不如回去抄书呢!不一会就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皇上可有给那位新贵人赐封号?”
  皇甫瑾挑眉:“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可见是吃醋了,还醋得不一般。这下你该了解朕以前是什么心情吧?”
  不但了解,还翻倍了。路清苑笑眯眯的:“没有啊,我生来大度,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皇甫瑾一字一顿:“你、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