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的事发酵很很快,昨晚被送进太医院,次日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这得益于她自己,谁让她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到处说闲话,众人对她的事情也是在不断猜测。
  有的说她得罪了谁被拖进偏僻的小路里痛殴一顿,也有人说是她自己从高处摔下来全身骨折,也有人说她是得罪了谁谁谁。
  昏迷不醒的红梅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居然还落了个背叛主子被主子责罚的罪名。
  琴嫔要是知道的话,得气个半死。
  小翠今天是哼着歌来给路清苑梳洗的,看样子心情很好,她心情一好,那就是外面的风声好。
  床上的路清苑刚起,说实话还想在被窝里赖会,一看到外面艳阳高照,想赶紧出去晒晒太阳,一骨碌从被子上爬起来,对昨天的事问都没问,似乎不怕有人来找茬。
  越淡定,事越大。
  小翠道:“娘娘今天准备干点什么?”
  路清苑直言道:“吃瓜子,看戏。”
  “嗯?!”
  路清苑挑起好看的眉峰,镜子里显得盈盈可人,一手抓着馒头吃一手把玩着手里的簪子。
  谁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会在这里啃馒头,有些格格不入,还有点好笑。
  她这样一笑,小翠就知道她要出手了。小翠附耳过去,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按捺不住,到最后激动到微微抽搐……
  “娘娘,这样真的可行吗?”
  路清苑含糊不清的点头,拍着胸脯担保,“放心。”
  浑水摸鱼,本宫最行。想跟她斗可以啊,来呗,大家比比谁更不要脸。
  不一会,小翠也去了太医院,原因是她也受了伤。
  陈太医为她正骨推拿,看样子貌似是腿断了?
  “小翠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小翠道:“陈太医,你也这么八卦啊?”
  “呃。”陈太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说道:“从昨晚开始,红梅姑娘的声音就没停下过,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他不好意思的给小翠正骨,可这骨头明明没断啊!
  小翠笑道:“我演技逼真吧?”还学着红梅的声音,叫得很是凄惨。
  断骨之痛无法想象,但声音嘛,模仿得出来。
  陈太医顿时懂了,跟着她做戏,一唱一和的让太医院众人以为小翠伤势严重。
  这个消息很快又传了出去,风声变得很奇妙,竟然有人猜测说是不是两人打架斗殴了?还打了个你死我活才罢手。
  陈太医按照吩咐,往贵妃宫里送了许多安神的药,特地露出药箱给其他人看,表明路贵妃近日心神不宁,而昨晚又被什么事情给吓着了,身体虚弱,正需要大补。
  这一唱一和的,众人可算把事情给捋清楚了:红梅想去行窃吓着了路贵妃,被小翠逮了个正着……
  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在风波的影响下,连皇甫瑾也知道了这件事,立马差琴嫔过来问,又派了好几个太医去给路清苑看诊。
  这一闹,事情果然就大了。
  琴嫔每个步伐都带着怨气般,不情不愿的来到御书房内,连行礼都带着一股委屈。
  “皇上……”一言不合就开始吸鼻子,眼睛红红的要哭出来。
  这回还真是让琴嫔迷惑?她还没出手啊!红梅那个蠢货只会拖后腿!到底干什么去了!害得她现在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都以为是她派红梅去贵妃宫行窃的!
  真是的这帮蠢货,就不会用脑子好好想想吗?她要是缺什么不会找内务府要啊?至于去偷?真是气死她了!大热天的气得她手脚冰凉四肢发抖!
  皇甫瑾言简意赅的问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算是给她留了面子。
  琴嫔一被问立马就委屈的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皇上怎么能质疑臣妾呢?臣妾要是有这样的心,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这种誓言在御书房内出现过太多次了,以至于听得让人有点厌烦。
  要是真能天打雷劈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跨出这个门槛后会被劈得外焦里嫩。
  皇甫瑾摆了摆手:“没让你发毒誓,只是想问问而已。既然不是你的授意,那就是这个宫人有问题。”
  红梅虽然蠢不自知,但如果现在变成弃子的话,说不定会抖露出什么事情……红梅知道她不少秘密!
  琴嫔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一时间进退两难,救这个蠢货吧还要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可是不救也不行!咬牙道:“红梅心性单纯很容易被骗,臣妾真的没有教唆她,肯定是有人冤枉了她!臣妾愿意为她做担保!”
  皇甫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叹息一声:“你起来吧。这件事跟你无关,朕会亲自了解事情真相,若真的水落石出,也能还红梅一个清白。”
  这种事情还需要讨论吗?除了路清苑还有谁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
  琴嫔咬着牙道:“听说小翠也受了伤,皇上——”
  “朕会亲自到路贵妃那问清楚的。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养养精神,朕看你这两天脸色苍白了不少。”
  关心依旧,琴嫔心里松了口气,小鸟依人的。
  “谢谢皇上,那臣妾先告退了。”此次前来救红梅要紧,不过最要紧的还是要摆脱她自身的嫌疑。
  “嗯,去吧。”
  过了会,皇甫瑾摆驾到贵妃宫,只闻里面一片哭声,而非那晚的欢笑声。
  好端端的突然变得这么快。
  皇甫瑾黑着脸进去,哭丧么?一个两个这么伤心?
  “贵妃怎样了?”
  陈太医连忙跪下道:“被吓着了,加上娘娘本就虚弱,这下更了不得,往轻的重的说都行……”
  意思就是很严重。
  皇甫瑾坐到床边握着路清苑的手,确实很冰凉,凉得不正常。
  “感觉怎样?”
  路清苑用十分惨白的笑容面对他。
  “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有没有觉得呼吸不畅?还是哪里痛?说话。”
  路清苑痴笑两声,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她终于被在乎了。
  “别笑了你说话,路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