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极尽所能的敷衍着,而容贵人也极尽所能的委屈巴巴,企图用几滴眼泪感动他,但仍旧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抽身离开,一点都不留恋,甚至有点厌恶。
  “好好休息,朕晚点再来看你。”
  晚着晚着,就没然后了。
  皇甫瑾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出来了,然而一想到还要去琴嫔那,心里并不开心。
  就像在强行逼他做这些事一样,让人烦躁。老太监看出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话,走在前头给他带路。
  “你们先下去吧,不用你们服侍。”
  “是。”
  琴嫔正打算小憩,没想到他就来了,闻见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味后,顿时顿住了眼神,变得有点不开心。
  她占有欲很强,强到令人发指,哪怕一点香味也是不容许其存在的。
  “有腰伤就别起来了。”
  “多谢皇上。”
  琴嫔眨了眨眼,“皇上怎么不说话?”
  “哦,没事,朕只是有点乏。”
  琴嫔有点尴尬,刚来就说乏,是在暗示她什么吗?什么时候皇甫瑾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难道是容贵人吹了枕边风?
  “皇上刚从容贵人那回来吧?”
  皇甫瑾睁开眼:“你怎么知道?”
  “容贵人身上这股香味很独特,闻得出来。”
  皇甫瑾隐晦的笑了笑,忽然握住了她的腕子,琴嫔一愣,脸色羞红,以为要行周公之事,含羞带怯道:“臣妾还有腰伤,皇上……”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皇甫瑾没有那个意思,相反的,是要送她东西。
  “你说起熏香,朕想起宫里最近调制出的一味香料,丁香薄荷,朕想了想,最适合你。”
  虽然错愣,但琴嫔还是很开心,握住他的手压抑着激动,试探的问这份荣耀是不是只有她有?
  如果人人都有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但如果只有她有,事情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宫里任何一个嫔妃都没这种荣耀,包括路清苑。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香!
  “朕只给你一个人用,其他人没有。”
  “皇上为什么对臣妾这么好啊?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好了!”
  激动之余,琴嫔眼尾竟泛起淡淡泪花,作假太久,以至于不知道她现在的感动是真是假。
  其实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不动心都难吧?他是皇帝,一国之君,位高权重,有能力获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还能给予她们最至高无上的宠爱和荣耀。这许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登顶的地方,可只要得到宠爱,一切都能得到……
  “朕刚好带了,你闻闻。怎么,不喜欢?”
  琴嫔感动得摇头:“喜欢的!只要是皇上送的东西臣妾都喜欢!”
  皇甫瑾起身把香料放进炉子里,须臾,那淡黄色的香烟袅袅飘出来。只要是会制香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烟的颜色不正常,里面也不止丁香薄荷,还参杂着麝香,鼻子很难闻出来。
  “臣妾喜欢这个味道!”
  皇甫瑾重新坐回去,握住她的手:“你喜欢朕就放心了,朕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琴嫔的眼眶又湿润了。
  他看得有点心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念某个不听话的女人。眼泪在他这解决不了什么,只会招来麻烦。
  “皇上这句话,比送臣妾任何东西都要让人感动,谢谢皇上。”
  皇甫瑾愕然须臾,嗯了一声,似敷衍。
  外面突然吹起大风,草场上的天气经常变幻莫测,恐怕是要打雷下暴雨了,宫人们急急忙忙收拾外面的一切,突然间雷雨交加,没来得及躲避的宫人被淋湿肩膀,躲在了帐篷底下。
  里头篝火燃烧,滋滋迸溅火苗。
  “皇上,我有点害怕。”
  琴嫔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手指在中间画圈圈,抬眼看着皇甫瑾,而皇甫瑾却在看外面的雨,明显心不在焉。
  她把皇甫瑾的脸掰正,不满的嗔怒。
  “是我不够吸引人吗?皇上宁愿看雨也不愿意看我。”失落惋惜的语气让皇甫瑾心里更加不耐烦,表面上还得装作喜欢的样子。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甚至想推开怀里的美人;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够有吸引力,他想起路清苑那双勾人的狐狸眼,那眼神又纯又欲,让人难以自拔。
  “皇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琴嫔有点生气,知道他肯定在想容贵人所以心不在焉。
  当着他的面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口气把他叹走了。琴嫔抓紧他的手,拧着眉,冷汗津津,腰很痛的样子。
  “朕还有事,你好好在这待着。”
  “皇上!”
  喊也喊不回来了。
  皇甫瑾已经冒着雨出去,疾步走向路清苑的帐篷,几十尺的距离就像隔了一条大河那样宽,怎么走都能踩上水坑;老太监抱着的拂尘都被打湿了,急急忙忙撑伞给他避雨,然而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一边哎哟一边喊皇上等等老奴。
  路清苑正在帐篷内换衣裳,没想到他突然闯进来,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捂住自己的肩膀!
  “是朕。”
  “……不能提前通报一声吗?”
  “朕是皇上。”
  你有理。
  路清苑迅速套好衣服,生怕会吃亏一样。皇甫瑾皱眉看着她:“裹得跟笋一样,不热?”
  外面正在刮大风。路清苑坐在篝火前烘手,小板凳上的背影莫名显得可怜。
  这可怜见才能让皇甫瑾产生保护欲望,不多时,已经把她搂在怀里。
  莫名其妙的!路清苑无语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蠢吗?头发都淋湿了。”
  路清苑揉了把头,表示不需要他关心,刚才躲雨不及时,全身都湿了,还好离营地近。
  “你不是应该在其他人那吗?”
  “朕想来看你。”
  路清苑抬眼冷笑,眼睛确实跟狐狸一样勾人。
  “可是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这话换成别人说的话,多半是要砍头。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怕……
  皇甫瑾也拉着她冷笑:“路清苑,世上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丈夫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