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坐在这风太大了,小心风寒。”小翠贴心的给路清苑披上披风,今天一早,内务府几个太监送来了几套新衣。看来,皇上对她们还是心软的,不至于真的要她们在这自生自灭。
  路清苑目光呆滞地看着一切,昨晚的问题困扰了她很久,直到今天也是没有答案。
  想得头疼,干脆不想了,路清苑转身回寝殿里休息,昨晚一夜未眠,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象,再不休息,她生怕自己会驾鹤西去。
  “翠儿,把门关上,今日谁来了我都不见。”说完后自嘲一声,除了来落井下石的人,谁还会在大寒天里来看她?
  被子上的余温仿佛还在,包裹着她全身,路清苑蜷缩成一团,想起皇甫瑾昨晚也是这样温暖的抱着自己,然而她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心拔凉拔凉的。
  ……
  另一处宫殿蓬荜生辉,欣欣向荣,和冷宫的死气沉沉不一样,这里每日都是这么热闹,鲜花美酒一天都不落下。
  “都出去!”
  红梅上前服侍,却也遭到琴嫔瞪眼,登时吓得手心冒汗不敢靠近,琴嫔的脾气一日比一日要暴躁,时不时便摔东西,她们也只能任着由着。
  “你们几个还不下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几个宫人后退着出去,留下红梅在里头。关上门后,琴嫔那张脸跟天色一样阴沉着。
  红梅跪坐在地上给她捶着腿,讨好的笑着,生怕有一点惹到她不高兴:“肚子里的小皇子是不是又踢娘娘了?”
  琴嫔冷冷看着她,话都不想说一句,然是这样,气氛就越是让人害怕。
  “苏白在哪?”
  “他今早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呢,娘娘找他有事吗?”
  琴嫔冷笑一声,“他能在皇上身边都是本宫的功劳,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不来伺候本宫了?”
  话里的意思明显对苏白很不满,正巧此时苏公公说来就来,前后脚差点就能听到这番话。
  “娘娘,他这不就来了?奴婢去开门!”
  红梅开了条门缝给苏公公使颜色,苏公公点点头,“主子心情不好吧?看来太医说得对,怀孕后情绪容易暴躁。”
  “行了,你可别说错话惹娘娘生气!”
  苏公公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他现在可是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人,不比以前总是被人使唤,红梅这丫头一点眼色都没有,该反过来尊敬他才是!
  “娘娘,皇上托奴才给您带东西来了。来人啊,把东西搬上来。”
  宫人们搬上来一尊东西,红得似血,红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琴嫔眯了眯眼,起身围着这尊东西看,原来是一尊珍贵的红色珊瑚,这等品质一看就是上乘。
  “皇上说了,这红珊瑚珍贵,整个宫里就这么一尊,便想着送到娘娘宫里来,当摆设也好。其实啊,就是想讨娘娘开心。”
  红梅附和道:“足以可见皇上对咱们的关心,娘娘,皇上还是最宠爱您的!”
  琴嫔摩挲着上面的红珊瑚,冰凉的感觉传递到手心里,就像一把冷刃刺了上来,而那尖锐的珊瑚头也确实划破了她的手掌!
  顿时,一道鲜血滑落在珊瑚上,为其增彩。红梅惊呼一声,连忙捧着她的手包扎。
  琴嫔打开她的手,对这道伤口满不在乎,眼里尽是不耐烦。即便是皇甫瑾送了她这珍贵的红珊瑚,心里仍旧是不痛快,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让人难受。
  “皇上有没有托你给本宫带话?”
  苏公公愣了愣,心想还真没有,皇上只让他带东西来,连句话都没有。然而在宫中行走多年,苏公公最会看人眼色,知道琴嫔因为某件事心情不悦。
  还不是因为皇上昨晚去冷宫看路清苑了,还在她留宿,知道这件事之后心里能开心吗?肯定膈应得很。
  所以就算皇上没发话,他也得变着法说两句来安慰琴嫔。
  “娘娘,皇上说等他空了就来看您,还说让您自个保重身子,千万要穿暖和,可别着凉,否则皇上他会心疼。”
  琴嫔的眼神肉眼可见的舒服了些,语气仍然的不饶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呃……”苏公公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巴结人的话会说,哄人可就难了,求助地看向红梅,红梅立马跪在眼前往火盆里添炭。
  “娘娘别急,仔细想想,虽然皇上去看了路贵人,但是不代表皇上会原谅她,只是看她可怜而已。若是路清苑冻死在那,宫里肯定会流传出不好的声音,到时候不论是对咱们还是对皇上都不好。”
  琴嫔接过鎏金小手炉,这个手炉没记错的话,路清苑也有一个,现在变成破铜烂铁了吧?
  “陈楠何在?”
  “娘娘,他跪在门外呢,是否让他进来?”
  得到琴嫔的眼色红,两人退了出去,同时松了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伺候这些娘娘吧,也是挺危险的一件事。
  “陈守卫,你快进去吧。”
  苏公公在旁边啧了一声,“瞧你这情况样,不就是个守卫么,值得你这么心疼?”
  红梅狠狠瞪了他一眼,有句话没说出来,总比你这样腌攒的好。
  “红梅姑娘,多谢了。”
  “快去吧。”
  陈楠在雪里跪了一夜,平常人膝盖早就疼得站不起来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走进去后再次直直跪下,一声不吭。
  虽然升官了,可这日子一点都不好过,以前还能偷得两日清闲,现在连自由都没有。
  琴嫔慢慢从位置上走了下来,婀娜多姿的身影让人忍不住盯着看,陈楠一直垂着头,知道看见那双描金绣鞋出现在眼前,那阵蛊惑人的香味慢慢传过来。
  “眉头拧得那么紧,你很讨厌本宫么?”
  “属下不敢!只是尊卑有别,属下轻贱之躯,恐怕辱了娘娘身上的贵气。”
  琴嫔冷不丁笑着,对此不屑一顾,拍马屁的声音听多了,果真让人恶心。金色护甲划过了陈楠的脸颊,琴嫔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