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许知意的坚持之下,还是由护工帮她洗了澡。
错失了机会的顾西洲面色很是不善。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萧骄阳心底的恨意已经一天比一天浓郁,像一头猛兽,压抑不住。
凭什么顾西洲就可以待在许知意身边?
他们可以一同散步,许知意体力不支时,顾西洲也能轻松自如地把她抱回病房。
这个害得他终身残疾的男人,现在却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双腿与健康。
心底的恨意再浓郁,萧骄阳也明白现在绝对不能对顾西洲出手,许知意的药,还在顾西洲的手里。
让人感到庆幸的是,经过半个多月的抗争,许知意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好转。
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许知意的身体就已经几乎康复,折磨了许知意这么多年的癌症,终于被打败了。
“知意,病好之后有什么打算?”顾西洲知道现在许知意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完全软化。
若是失去了疗养院这个媒介之后,顾西洲真的想不到其他接近许知意的方法了。
“应该是四处走走,再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之前没有享受过的人生,现在总要补回来。”
随心地勾画着未来,许知意心底其实还有着小小的期待,顾西洲会陪同她一起吗?
“去我的公司上班怎么样?”顾西洲急切的跟许知意描绘着:“要求不算严格,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我相信你可以胜任。”
许知意只是笑了笑,却并未答应。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顾西洲愈发焦急起来,好像许知意就是伤好的鸟,只要一松手便会展翅高飞。
“我已经苦苦追求你这么长时间,我知道错了,为了你来回折腾,欠下各种各样的人情,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顾西洲不解又受伤。
这番话却惹了许知意不快。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许知意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原本已经有些松动的心房,在触碰到了对方强硬的态度之后,迅速合拢。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为我做什么,如果你觉得这是负担的话,那我向你道歉,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
再不相见!
这番话如同惊雷,落入顾西洲脑海中。
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爱意,也抵不过这一刻的震惊,一直被压抑着的疑问和强势,终究是冲破了理智的约束。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顾西洲指着一旁轮椅上的萧骄阳,“我都已经不在乎你怀过别人的孩子了!”
孩子?
萧骄阳觉得他非常冤枉,莫名其妙的背锅,就算是他再没有下限,也不能对许知意动手啊。
这么多年的相处,萧骄阳早已经把许知意当成了亲姐姐。
当初隐瞒孩子的存在,是为了不让顾西洲得知她已经身患癌症,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当初的坚持已经毫无意义。
许知意痛苦的闭上眼睛,当时流产手术的痛,现在依旧在心底重演。
“顾西洲,那是你的孩子。”
情绪激动的顾西洲并未意识到这话是何含义,依旧愤怒的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你说那是我的孩子?”
“对,你是他的亲生父亲,我除你之外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瓜葛,你为什么不信我?”
先是被孩子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顾西洲才意识到他究竟干了什么。
把身患癌症的妻子亲手送上手术台,打掉了他的亲生孩子,顾西洲心几乎痛得无法喘息。
仿佛刚得知许知意死信时的那副崩溃的模样。
为什么他当时就不肯听许知意的解释!
“知意……”顾西洲深呼吸了两口气,才算是压下震惊的心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愿他在天堂生活的幸福。”许知意心底也满是愧疚,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的骨肉,又怎么会不心疼不怜惜。
“我刚才只是太冲动了,我不是故意要指责你的。”顾西洲像是一个莽撞的小伙子,口不择言地寻找着借口。
“悲情剧演到这里也够了吧,”被两个人遗忘的萧骄阳转动轮椅,慢慢地滑到了许知意的面前,“当初百般伤害我姐的是你,现在指责她的也是你,你从来就没有真心过。”
“顾西洲,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有真正站在我姐的角度考虑过事情吗?”萧骄阳说话毫不留情面,反正两个人都已经吵到这个份儿上了,多添一把火也不是大问题。
“你只是一个懦弱又胆小的自私鬼,对我姐根本没有过半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