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更是吓的不行,他哀求似的开口:“这个孩子和司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司寇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一段话将司寇陌弄得莫名其妙,小团儿更是奇怪,舔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儿,看看一脸冰冷的漂亮大姐姐,又看看表情不太好的王老师。
  可她总是知道的,王老师大概是生气了,因为自己这么晚了都没有回家,可能是害怕路上有坏人。
  于是她便拍了拍司寇陌扯住自己的手,一脸正经的说道:“我得听老师的话了,大姐姐乖,我下一次再陪你玩儿。”
  司寇陌楞楞的松开了手,小团儿便迈开两条小腿,吧嗒吧嗒的跑到王屋跟前,摇着一双小胖手,和王屋软糯的说了再见,便走了。
  大门刚刚一关上,王屋便瘫倒在地,他长长的舒了几口气,开口道:“那些孩子都和司寇家没有关系,你的雇主应该只给了你一份儿钱,你没必要多杀那些无辜的孩子。”
  司寇陌顿了顿,开口道:“我没有雇主。”
  “没有雇主?”王屋皱了皱眉头,手便慢慢摸到地板上的一个隔断,“那你是谁?”
  司寇陌看见了他的动作,手中的匕首便被猛地投了过去,透过王屋的指缝,狠狠的扎在了地板上,司寇陌一个闪身冲了过去,抓住那把匕首,脸与王屋贴的极紧。
  “现在。”司寇陌威胁道,“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王屋愣了一愣,却什么都没有说。
  “司寇家,这个杀手家族,你曾经是其中的一员,对不对?”司寇陌拔起地上的刀子,锋利的刀锋划过王屋的胳膊,切开了他的衣服。
  “你不是调查的很清楚吗?”王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地板上,抬眼看她。
  “你是司寇家家主的助手。”司寇陌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面色却一点不变,“你背叛了司寇家家主。”
  “什么?我没有!”王屋似乎是听不得这两个字,便猛地站起身来,他擦过司寇陌的刀子,要不是司寇陌收的快,此时王屋恐怕已经断了喉咙。
  而王屋却只是憎恶的看着司寇陌,说道:“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宗政家的狗。”
  司寇陌瞳孔微缩,她猛地伸手抓住王屋胸前的衣服,开口道:“你说什么?”
  “怎么,还不许人说吗?”王屋嗤笑一声,“宗政家的狗,看来都很是忠心的啊。”
  “我不是宗政家的。”司寇陌勉强按捺住自己的怒意,她松开手,又掏出那一块儿斑驳了的碎布来,“我是司寇家的人。”
  “这,这不可能。”王屋皱着眉头,“司寇家的人应该早都已经死的干干净净的了。”
  “我应该是最后的一个。”王屋猛地抬起头,“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我是不会说的。”
  “我不是宗政家的狗,宗政家做了什么?”司寇陌第一次展现出自己完好的耐心,“这是我母亲衣服上留下来的,司寇家的族徽。”
  “我不能相信你。”王屋久久的看了司寇陌一阵子,却还是开口,“宗哲家的走狗太多了,就凭着一块儿族徽,我不能相信你。”
  “无所谓你信不信。”司寇陌颓然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手中拿着那块儿沾了血的破布,眼中却满是眷恋,“我本以为我是最后一个司寇家人,这是我最后关于司寇家的东西了。”
  “我没有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司寇陌将那块儿布妥帖的叠好,收进口袋,“我本来以为你是叛徒。”
  “我不是!”王屋显然憎恶这两个字眼。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司寇陌转而看向他,眼中是他自己难以察觉的痛苦与绝望,“司寇家那么多人,一个个都被杀了干净,我是因为还小,慌乱之中得以幸存。”
  “可你呢?”司寇陌声音嘶哑,“你一个家主的副手,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你,你是小小姐?”王屋突然愣住,“我,我没想到过,你竟然,你竟然活了下来。”
  “我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司寇陌眼里满是憎恨,她仿佛又回到了那血染似的一天,到处都是尖叫、哀嚎、鲜血和火焰。
  “是家主让我逃了的。”王屋愣了半天,却还是开了口,“家主让我活着逃出去,替司寇家报仇,替司寇家记着这仇恨,活下去。”
  “可你做了什么?”司寇陌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了,她从不记得司寇家的人,那时候她还太小,就连父母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记得父亲身边常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纵使脸是看不清楚的,名字却清晰的记得。
  “你是迁叔,对不对?”司寇陌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她猛地伸过手去,却又不敢触碰面前的人,“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大家都死了。”
  “我没死。”王屋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可他却还是笑着的,“我没死,我以为司寇家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这些年,这些年苦苦挣扎,却报不了仇,我还受了伤,我愧对司寇家。”王屋颤抖着,“我怎么敢再姓司寇,我怎么敢?”
  “迁叔。”司寇陌像是找到了长远的依靠,第一次难耐的哭了出来,她窝在王屋的怀里,就像是从前小时候惹了父亲生气,父亲气呼呼的拿着跟藤条吓唬她,她则躲在司寇迁怀里,咯咯笑的开心,此时的司寇陌却再也笑不出来,她抓着司寇迁的衣角,压抑着自己嘶声裂肺的哭声。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对不起,小陌。”王屋瘦干的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对不起,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寇陌被眼泪糊了一脸,她的声音模糊不轻,颤抖着,脆弱不堪,“这又和宗政家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王屋顿了顿,司寇陌能听见他愤恨的咬牙的声音,就像是食人肉,吃人骨,“都是那个概死的宗政家做的。”
  于此同时,司寇陌的耳机也响了起来。
  “查到了。”盒子的声音冰冰冷冷,“是宗政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