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道谢,陆御深拿着一份医疗中心的宣传册离开。
却难以压抑心中的狂喜。
很快,他就可以看见宁宁了,分别了一年多的两个人,可以再度见面。
顾瀚林来得快,走得也快。
他不能过多的在国外停留,医院那边需要他赶回去上班。
病房里只剩下简漫宁一人,看着外面的风景,简漫宁脸上露出些落寞。
她在这里接受治疗,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只要明天再做最后一个疗程,就有根治的希望。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会再度复发,却终究也是个希望。
“简小姐,有人来探望你了。”
护士带着陆御深,敲响了简漫宁的病房。
“顾医生,是忘记带东西了吗?”简漫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抬头看向门口。
瞳孔急剧收缩,简漫宁竟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宁宁!”陆御深猛然冲到了简漫宁的病床前,担忧不已:“你怎么样?”
顺手扯来一张纸巾,简漫宁擦拭了一下唇角的鲜血,一张俊俏的小脸面无表情。
“陆总,好久不见。”
客气而疏离的称呼,刺的陆御深内心一痛。
“宁宁,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陆御深不敢置信,明明简漫宁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忍心抛弃他?
现在两个人终于消除了一切误会,重新走到一起。
为什么,简漫宁会吐血……
“陆总客气了,还请称呼我为简曼宁。”简漫宁神色淡然,仿佛陆御深的出现对她没有一丝影响,只是一个陌生人。
唯有紧紧攥着纸巾,还在颤抖的时候,暴露了简漫宁心底的不平静。
若是真不在乎,又怎么可能会呕出一口血来。
“宁宁,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生疏,我找了你好久才找到你。”
一切都像一场镜花水月,陆御深生怕伸手一触,面前的简漫宁会像曾经无数的梦境一般支离破碎。
只留下他一人在黑暗中独自望着窗外,直至天明。
稚嫩的宛如孩童的话语,诉说着最残酷的事实,简漫宁唇角勾勒起一抹苦笑。
陆御深还是不懂。
“我累了,陆总,请回吧。”
简漫宁示意护士把陆御深请出去。
带着几分不甘心,陆御深也只能在护士接连不断地催促下离开。
看着陆御深离开的高大的身影,简漫宁如一条脱了水的鱼儿,僵直的躺在床上。
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她比不上苏小月,可简漫宁却死也不肯放手,最终赔上了半条命。
才知道有些人是强求不得的。
哪怕两个人已经结婚领证,甚至有了孩子,却也不过只是一场笑话。
况且她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又有什么脸继续纠缠陆御深不放。
让陆御深为了一个病秧子,拿出一颗真心。
她已经甘愿放弃了。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渴望不可及的人,在她心灰意冷的情况下,展露出温情?
既是急火攻心,又是多年的一口郁气。
简漫宁反而在吐出这口血后,舒服了很多,连带着水肿也消退了不少。
明天就是接受最后一个疗程了。
……
陆御深独自一人在酒店。
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他在历时了快两年的时间,独自一个人疯魔了两年。
终于找到了简漫宁。
可为什么,他的宁宁不爱他了?
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陆御深来说,简漫宁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极其听话的一个女人。
即使他对她有着好感。
也总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他回心转意,是对简漫宁的施舍一般。
他不会,也不明白应该怎么去爱一个人,只是遵循着本能。
当简漫宁拒绝了他自以为是的施舍的爱,陆御深迷茫了。
“宁宁……”
手指在两个人的婚戒上轻轻划过,陆御深神色间带着温柔。
这是两个人的结婚戒指,他却从来都不肯带。
而现在,这枚银白的素圈,已经在陆御深的手上呆了快两年。
……
简漫宁望着水肿的手,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关节。
“约翰医生,我已经准备好了。”
“简,我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除你之外的两名试验者,都已经在注射了药物后,没有取得显著的疗效。”
言下之意十分明确,药不一定有效,死亡率非常高。
“没关系,”简漫宁望着眉宇间带着担忧的医生:“在您这儿的每一天都已经是死里偷生了。”
无论恩怨如何,都等她获得重生后,再谈吧。
简漫宁自嘲一笑,也许她不会有睁眼的机会,自然也不必被陆御深困扰。
心爱之人,可望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