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心底再也泛不起涟漪了,她反而看开了许多。
  在M国,即便是大街上也十分有西方的艺术情调,穆舒谣在这里交到了许多朋友。
  街角每天来弹吉他唱歌的大叔,广场附近每次傍晚来卖玫瑰花给情侣的小姑娘,还有楼下咖啡厅的老板娘。
  咖啡厅老板娘就是她的房东,是个十分风趣幽默的华侨,每次见到她都会讲一些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哦,亲爱的,怎么回一次国还折了条腿?和旧爱擦枪走火,玩的太过了?”
  穆舒谣白了她一眼,“给我来杯烈酒。”
  老板娘笑着给她拿了杯温水,“喝什么酒,腿不想要了?全靠你,我这咖啡厅都快开成酒吧了。”
  穆舒谣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地板出神。
  她回来之后经常会这样走神,看来又该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了。
  老板娘随意往门外一瞥,顿时移不开眼神了,“那个男人可真好看……”
  穆舒谣正发着愣,并没有听到。
  以至于当天晚上,老板娘拉着她参加派对时,她还是一脸懵,“你不是说不想把咖啡厅变成酒吧吗?那你还开派对做什么?”
  老板娘难得娇羞起来,“还不是因为附近刚搬来的那个男人嘛,这次派对我邀请了他……姐姐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穆舒谣耸了耸肩,她穿着素白的纱裙,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只得拿了盘甜品坐到角落里。
  她静静地吃着东西,总感觉背后有道视线炙热地投射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老板娘正在四处找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也无暇顾及她,她便想着吃点东西,打声招呼就回去。
  她刚想起身,就有几个年轻男人凑了上来。
  “嘿,妞,认识一下?怎么一个人啊?”
  穆舒谣抬眼,是几个当地的混混,她垂眸想绕开,却被人挡的严严实实出不去。
  她气的瞪着为首的人:“你们想做什么?”
  那人拿过她刚才用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喝光,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真甜……聊聊天行不行呢?”
  穆舒谣紧紧攥着手里的拐杖,想着如果一棍子抡过去能放倒几个人,她之后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她缓缓举起拐杖,打算随时打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你们吓到这位小姐了。”
  她猛然抬头,看到陆冷霆那张冰冷的脸,吓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
  他直直盯着那些混混,将她护在身后,“还不快滚。”
  就像那天晚上,他破空而来保护她,让她在困境中有了倚仗。
  几个小混混来了气,不依不饶地想打架,这时老板娘一脸诧异地跟了过来。
  原来她白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刚搬过来的陆冷霆,她笑着将几个混混拉去一旁解围,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穆舒谣见状立刻从他身后走出来,“你为什么跟过来?”
  他才刚醒一个月,就算骨折好养,那头部的伤应该也不容易痊愈吧。
  方才她就发现了,他站着时身体会微微颤抖,西服下应该还扎着绷带。
  她心底泛起一阵酸涩,但很快就被抹去了。
  “我有M国的生意,不能来视察?”
  他说的理所应当,“你嗓子还没恢复,尽量少吃甜的。”
  穆舒谣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不用你管,还有,不管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她绕开他身侧,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着他,“陆冷霆,你不用再想着要补偿我什么,你救了我一命,就足够抵过我们的过去了,离婚上诉我也胜诉了,现在,我们做陌生人不好吗?”
  “不好。”他态度坚决。
  她简直没办法和他生气!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低头闷笑起来。
  老板娘正好安抚完那群混混后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对陆冷霆说:“这位先生,你和舒谣认识吗?”
  陆冷霆沉静地回视着她,“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老板娘苦涩地笑了笑,“没事,应该的,我已经把舒谣当成我的妹妹了。”
  陆冷霆临走之前问了一句,“派对还会继续办吗?”
  像是不会以为他再会和自己多说任何一句话,老板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会……会啊,下周就办!”
  一周后,想在公寓里清净睡个觉的穆舒谣又被老板娘拉了过来。
  她拄着拐杖无奈地说:“老板娘,我实在不想去参加,你放过我行吗?”
  老板娘凑到她耳边说:“上次那个男人多好啊,明显是喜欢你啊,你要是不喜欢他就跟他说清楚,给姐姐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也行啊!”
  穆舒谣摇了摇头,“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要是喜欢他就……”
  她随意朝门口看了一眼,生生把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陆冷霆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容,但今天好像看起来……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