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妈咪刚才是去顾家了,我把顾倾雪的骨灰送了回去。”
“哼,那个坏女人,就应该被挫骨扬灰才对!”瑾轶生气地捏紧了小拳头。
一想到坏女人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还差一点开枪打死爹地,害得他们现在都见不到爹地了,贝贝和瑾轶就十分恼怒。
“哥哥,你放心,像这样的坏女人,死了也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我听说地狱可恐怖了,她不会有好下场的!”贝贝说道。
看着两个孩子义愤填膺的模样,顾依依心头却泛起一阵酸涩。
顾倾雪,于别人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坏事做绝的犯人,可曾经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都是她可亲可敬的姐姐。
而现在,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禁有些唏嘘。
唏嘘过后,她更加担心起慕靳辰。
“也不知道你们爹地,他的伤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没有。”
瑾轶说道:“妈咪,要不我们去求求奶奶,她或许会让我们见到爹地呢?”
“不行!”顾依依立刻说道。
先前沈维新提醒了她,慕母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将慕靳辰带走,就是不让她再见到他。
她现在的身份是顾氏集团的大股东,慕母轻易动不了她,但要一步一步将她逼走,将他们的婚事彻底作废,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万一慕母要将两个孩子也带走,让她再也见不到慕家的任何人,那就糟糕了。
“你们俩就别担心了,好好待在家里学习,妈咪会想办法解决所有事情的,知道了吗?”
……
郊区私立医院。
整所医院都被封锁着,几十名医生护士,只有一个病人。
病人此时已经醒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望着窗外。
窗外,有一株常青藤,只不过或许是没有园丁浇灌的缘故,这常青藤的叶子长得并不好,歪歪斜斜,枯黄无生气。
“您说,我是不是就跟这株常青藤一样,等它的叶子都掉光了,我也就要死了。”慕靳辰幽幽说道。
“胡说!”慕母立刻制止了他,“我请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仪器给你治疗,你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和以前一样!”
“您将我关在这里,我怎么和以前一样?”
慕母柔声道:“靳辰,母亲不是要关着你,是你的身体现在太差了,枪伤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得安心静养,我才不让人打搅你的。”
慕靳辰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看着他这幅生气全无的模样,慕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手术很成功,他也已经醒了,身体是在一天一天康复的,可是,他却终日只是躺着,一动不动。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一些。但这个念头一起来,她又会强行将它压下去,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
“母亲。”慕靳辰忽然又睁开了眼,问她:“您说我是慕氏集团的总裁,那我有女朋友或妻子吗?有孩子吗?有朋友吗?为什么这些天,一个人都没有来瞧过我?”
“我说了,是我不让人来探望你,你要安心静养。”
慕靳辰似信非信的模样,没有再问下去。
慕母看着他这幅模样,宽慰地说道:“靳辰,从前的事一点也不要紧,你也不要总是耿耿于怀了,等你伤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知道了吗?”
“可是,您到现在还没有跟我讲清楚,为什么我会受枪伤?”
慕母的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是说了吗,你被那个叫顾依依的小贱人给耍了,那个小贱人自己在外面结了仇家,仇家向她复仇,结果却伤到了你。不过你放心,凶手已经被打死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顾依依……”他口中呢喃着,眼神却没有半点变化。
慕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顾倾雪的那一枪,虽然差一点就打到他的要害,让他几乎丢了性命,可是醒来之后,他居然失忆了,对从前的一切都不记得。
这正中慕母的下怀,他既然不记得顾依依了,那正好,一切都可以从新开始。
只不过,慕靳辰依旧每天都郁郁不乐的样子,好像始终在想着什么心事。
慕母每天都亲自照料他,生怕只让佣人或护工守在他的身边,会说漏嘴什么话。
好在,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怀疑。
慕靳辰的伤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终于能够下地走走了。
这天,他在慕母和护工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走到了院子里那颗常青藤下。
这株常青藤说来也怪,前几天还是枯黄死寂的模样,突然有一天醒来,却又变得郁郁葱葱。
他走近了,才发现,原来竟然是被人缠上了假的绿叶上去。
“母亲,这是您干的?”他问道。
慕母并不否认:“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一天天躺在病房里胡思乱想,我当然怕你想太多。”
慕靳辰笑了起来:“母亲,我只不过是失忆而已,又不至于抑郁。您看,我现在不是伤好得差不多了吗?都能下地走路了。”
“是啊,你这样,母亲就放心了。”
这时,慕靳辰突然转过身,对母亲说:“我既然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能出院回家了吗?”
慕母一愣,立刻说:“不行!你这伤还没好全呢,医生说了,你得静养。”
“可您让我成天待在这里,不跟外界交流,也见不到什么人,我总觉得奇怪。或许,您让我出去走走,见见从前认识的人,我就能想起来什么。”
“从前的事也没什么意思,何必去想。”
慕母坚持不让他出院,也依旧坚持着不让他见任何人,慕靳辰并没有强烈地反抗。
自从失忆之后,他好像一直都很听话,母亲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就算偶尔有反驳,也最终会迅速被说服。
慕母很满意现在的慕靳辰,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的时候,他总是什么都听她的,将她视作一切。
慕靳辰深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说了一声:“我累了,想回去躺着。”
“好,我扶你回去。”慕母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