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辰回到慕家之后的第二天,慕家别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在慕氏集团的秘书室室长,钱文艺。
“我听说总裁出院了,特地来探望一下。”钱文艺是混迹职场的老油条,十分会来事,提着果篮鲜花,还给慕家的门房递了两支烟。
然而,门房处是慕母安排的心腹保镖,对方冷冷地回绝了钱文艺的要求:“老夫人说了,少爷正在养病,谢绝一切来访人员。”
虽然回到了慕家,可是这里还跟在私人医院时一样,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钱文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已经在这儿僵持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要是再不进去,恐怕谁都没有了耐心。
但是他今天,非得要见到总裁不可!不然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可一点都不知道了!
“让我进去!总裁!总裁我要见你!”钱文艺干脆破罐子破摔,在门口就直接大喊起来。
喊声终于惊动了屋子里的人,慕母闻声走了出来。
看见居然是钱文艺,慕母顿时冷下了脸:“钱秘书,你做什么?”
“夫人!我是代表咱们集团秘书室,来探望总裁病情的!”钱文艺立刻赔上一张笑脸,一副点头哈腰的谄媚相。
“我早就说了,靳辰养伤期间,不见任何人,公司一应事务都由我来负责,你不用再来这里!”
慕母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保镖上前,要将这不速之客给轰出门外。
“等等等等!”钱文艺连忙打个刹车,对慕母说道:“夫人,这也不是我非要见总裁,只不过,您也清楚,总裁那么长时间不露面,外头传言纷纷,一个个都说……”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都说什么?少给我打花腔!”慕母冷冷道。
“大家都说,您不想将放权给总裁,这是要架空总裁呢,尤其是董事会那几位——”
慕母的脸色愈发难看。
之前,她一意孤行撤了慕靳辰的总裁之位,集团里面就有许多人颇有微词,后来慕靳辰又坐回了那个位置上,她也并未曾完全放权。
但是这段时间里,慕靳辰失忆养伤,她管着集团的大小事务,明显能感觉到,阻力巨大,不服她的人还不少。
看来,慕氏集团还真少不了慕靳辰。
只不过,他现在一来伤还没好,二来又失了忆,暂时还不能回公司去,要是失忆的事情被传扬开去,难免又是一场风波。
几经思忖之后,慕母终于示意保镖放开钱文艺。
“你进来吧。”
“多谢夫人!”钱文艺连忙鞠躬哈腰,屁颠儿提着果篮鲜花,走了进来。
钱文艺在外面吵嚷的声音,慕靳辰当然听见了,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
只不过,他依旧只是坐在床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药。
看见他终于进来,他才放下药碗,眼神有些疑惑:“你是哪位?”
慕母跟在钱文艺的身后,介绍道:“这是钱秘书,你的秘书室室长。”
钱文艺一看见慕靳辰,立刻扑在了他的床前。
“总裁,我可终于见到您了!您这么长时间没在公司出现,外头又都传言您中了枪,您是不知道,公司里都开始有人传您不治身亡了!”
“咳!”听见这么不吉利的话,慕母不满地咳嗽了一声。
慕靳辰也差点被药呛到:“有人传我死了?”
“可不!所以我一听到消息说您出院了,你赶紧来看看您!也好给公司同事一颗定心丸呐!”
这钱文艺看起来脑子不大聪明,虽然说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一定是大智若愚的,但慕母显然对他并不设防,在一旁听了几句之后,就对他打消了戒心。
一个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能翻出什么浪来。
慕母没有告诉钱文艺关于慕靳辰失忆的事情,好在这家伙似乎并未起疑,自顾自地说着集团里的事务,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慕靳辰向来对人都是冷淡的,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引起钱文艺的怀疑。
慕母的心稍微落了点地。
“总裁,您什么时候能回公司啊?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吗?”钱文艺又问道。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母亲。
慕母立刻说:“为了他的身体考虑,这段日子还是别拿集团里那些庶务来烦心他比较好,钱秘书,你是集团的老员工了,外头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是是是,有数有数。”钱文艺忙不迭地点着头。
他来探望慕靳辰,除了说一大通的废话之外,也没说什么正经事。
慕母在旁边全程听着,不禁听得厌烦,三言两语,就将他轰了出去。
慕靳辰也没说什么,任由母亲将人给赶走了。
等人走了以后,他便对慕母说:“母亲,从前的事我虽然不记得了,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您要不让我多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想起什么事情来。”
慕母最不希望的就是他想起来,立刻便说:“走什么走?你的身子还没有康复,就好好待在家里,安心养病,公司的事情有母亲呢,你不用担心。”
“可是——”他还想再说话,可是慕母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让他安心养伤。
他只得躺下,再没有表达想法。
等到慕母离开了房间之后,慕靳辰才悄悄将一直放在被子底下的手伸了出来。
掌心里,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纸团。
这是刚才钱文艺往他床边扑腾的那一下时,悄悄塞在他手里的。
他展开看了一眼,看见四个字:“一切顺利。”
一双暗眸中瞬间聚满了冷光,他将纸条撕得粉碎,分散揉进纸巾里面,扔进了垃圾桶。
钱文艺带来的那束鲜花和果篮就放在进门的矮柜上面,他下了床,拿起那束花。
花里面,藏着一个小型的发信器。
母亲虽然给了他手机,但他不能不防着,他的手机信号有可能会被监视,这个钱文艺看着一副职场老油条,人倒是够滑头聪明,知道该做什么。
慕靳辰迅速地藏起了发信器,将花摆回原样。
他望向窗外,天光甚好,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