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说,当年那位,已经死了。”
“是啊,我母亲是何等烈性又傲气的女人,她怎么容得下有人那样打她的脸,当年的那一场离婚官司打得人尽皆知,沈婉晴是小三,自然被舆论唾骂,跳楼自杀了。”
说到这里,他不胜唏嘘。
一个鲜活生命的消亡,他母亲当年打的那一场舆论攻势功不可没。
可是慕靳辰也没有资格去指责母亲,毕竟那个女人,夺走了原本该属于他的完满家庭,他能理解母亲的疯狂。
“但是,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依依愈发不解。
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微眯起眼,语气忽然渺远而深沉:“我母亲说,你长得跟那个叫沈婉晴的女人,很像。”
顾依依再一次愣住。
很像?
要有多像啊,才能让慕母过了那么多年,在看见顾依依之后,依旧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当年的那一件事闹得很大,或许现在去找旧报纸翻翻,也还能翻到,顾依依很清楚,长得像,应该只是巧合。
她和那个小三,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真是奇怪,我怎么长得像那么多人,我有那么大众脸吗?”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母亲也很清楚,你不是沈婉晴,可是她太恨那个女人了,所以她控制不住她自己。你……不要恨她,好吗?”
顾依依点了点头。
慕靳辰是和他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他对他母亲的感情,她很清楚,即使婆媳不合,她也不会傻到觉得慕靳辰可以为了她放弃母亲。
即使在闹得最僵的时候,他真的这样想过。
“既然我长得像那个人,那你……”她突然有些犹豫,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不过是因为这样。
可是,慕母恨那个女人,难道慕靳辰就不恨吗?
她紧张地看着他。
他搂着她的胳膊,笑了一笑:“我父亲和母亲离婚的时候,我年纪实在是小,当年的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我一点都不记得。”
顾依依松了一口气。
“依依,你就是你,不是别人,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别人。而我,也不是我父亲,更不是我母亲。”
他捧着她的脸,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顾依依靠在他的胸口,点了点头:“父辈的恩怨,与我们无关,不是吗?”
“嗯。”
他将她抱得更紧。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她的手指:“有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得办了。”
“啊?”
“洞房花烛夜,你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事?”他勾起唇角。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顿时脸上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然而他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凑近过来,反而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顾依依一个人坐在床边,有些凌乱。
他突然出去干什么?难道是要拿什么工具?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更是烧起两片绯红,心跳都不由自主开始加快起来。
呼——房间里怎么能这么热?没开空调吗?
没两分钟之后,慕靳辰就走了回来。
他的确是从隔壁房间拿了点东西进来,只不过——他居然搬了一个小型保险箱过来。
什么东西需要装在保险箱里?
慕靳辰搬着保险箱,将它放在了顾依依的面前。
箱子是指纹解锁,他突然在锁上按了几下,又抓起她的手指,问:“你习惯用哪个手指?”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抓着她的大拇指,在指纹锁上印了两下。
原来,他是要将她的指纹也录入到这个锁上。
“你这是干什么?”
慕靳辰当着她的面打开的保险箱,里面是一摞一摞厚厚的文件,满满当当放了一整个箱子。
“这是我公司的股权证明书,这是我个人的资产汇总证明,还有这是……”慕靳辰将那些文件一样样拿出来,摆到她的面前。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顾依依愈发糊涂了。
“还有房产证和一些实业资产,这个箱子里放不下,在隔壁房间,有些沉,你要是想看,我去给你搬过来。”
“不……不用了!”她连忙拉住了他,实在是不知道,新婚之夜,他突然开始翻这些文件材料,究竟是想干什么。
她又不是他的秘书,记住这些东西干什么?
慕靳辰却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的所有个人资产都在这里了,这些东西,从今以后都有你一半。”
“什……什么?”
慕靳辰的所有个人资产?
天,这得是多大的一个天文数字。
顾依依无法想象,恐怕慕靳辰自己也数不清楚吧。
可是,他居然说,这些东西全都有她的一半?
“不对,你不是应该跟我说,这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就算我们以后要离婚,我也只能净身出户吗?”顾依依说道。
“你想什么呢?”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尖,“离婚这件事,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
“可是……”
“想跟我分开,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但是……”她一下子结巴起来,“那……那你干嘛给我看这些啊?”
“我明天就会找律师做公证,这些都将作为我们的婚姻共有财产。”
“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冲着你的这些资产——”
慕靳辰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前期,就因为钱这种无聊的事情,而产生任何分歧,所以当然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忍不住吐槽:“钱还无聊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其中的几张文件拿起来看。
知道慕靳辰很有钱,但是他有钱的程度,好像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跟慕家比起来,顾家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慕靳辰将那些文件重新收回保险箱中,又将保险箱搬到了一边。
“重要的事情整理完了,接下来,要干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再次郑重其事地说。
“还……还有什么事?”此时此刻,顾依依已经完全摸不准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事情要做了。
他凑近过来,在她耳边轻笑一声:“你说呢?”
慕靳辰的嗓音低沉,说话呼出的气息暖暖钻入耳道里,痒得她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