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来,是想要好好问问慕靳辰,关于他之前说沈维新没死的事情的。
“你给我个准确的答复,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赵成阳被拦在了门口,冲里面的人喊道。
慕靳辰走到他的面前,冷冷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冥诞,你要是诚心想来表哀思的,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想来捣乱,我就只能请你滚出去了!”
“慕靳辰,我好歹也是你的父亲,你就这么对我?”
他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父亲?这世上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做他的父亲。
“扔出去,别让他再靠近。”他冷冷吩咐保镖。
赵成阳大怒,甩开了保镖的手,扯着嗓子大喊:“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维新的事情,休想把我赶走!”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慕靳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今天是他母亲的冥诞,他实在是不想让这样的人来影响母亲在天上的心情。
如果说母亲有一个最不想要看到的人,那一定就是赵成阳。
“赵成阳我告诉你,沈维新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放过他,你要是想知道他在哪里,最好自己去找,等你找到了,那就是他的死期。”
他一把拽住父亲的衣领,冷冷威胁道。
赵成阳怒道:“你要是敢动维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慕靳辰,你不许动他!”
“那可由不得你。”
“你放了他!你把我儿子给放了!你不能动他!就算他犯了错,也有法律来惩罚他,你不能要他的命!”
赵成阳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声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慕靳辰却只觉得讽刺。
沈维新是他的儿子,那他呢?
呵。
慕靳辰冷笑一声。
“来慕家捣乱,你还不配。”
他做个手势,示意保镖将赵成阳直接轰出去。
赵成阳骂骂咧咧地,一口一个让他放了沈维新,就算被拖远了,依旧在要求慕靳辰不许动他。
他的脸色铁青,所有的宾客都知道慕靳辰的脾气,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人虽然被赶走了,可是好好的一场追思会的氛围,也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慕靳辰叫停了一切,让佣人将宾客们都好好送走,自己一个人往楼上书房走去。
“哎,你……”顾依依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就像浑然没有听见一般,顾自往楼上走着。
她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听到刚才他和那个被轰走的中年男人的对话,那好像是他的父亲?
可是,既然是父亲,为什么会闹得如此之僵?
顾依依之前只听说了慕靳辰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异,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书房的门被他紧闭着,她敲了几下门,里面也没有半点回应。
管家说过,关于他父亲和母亲的任何事,都是他的死穴。
更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父亲捣了这样一场乱,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算了,还是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顾依依转身刚想走,书房里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门没有锁,她推开门,看见慕靳辰就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电脑。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着什么字,时不时停下来,皱眉凝思。
顾依依原本以为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面,一定是情绪十分低落地在舔舐伤口,但没想到,他居然在工作。
她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他。
“站着做什么?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在键盘上敲着字符。
顾依依走了进去,顺手将门被掩上了。
“你父亲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说了。
慕靳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的目光偏向一边的窗户,又很快转回了目光。
窗没关,从外面还能隐隐听到几声响,尽是些难听的话语。
是赵成阳的声音。
刚才慕靳辰让人把他赶出去之后,他一直都不肯离开,保镖只能不停地驱逐他。
来参加追思会的宾客们出去的时候,自然都听见了他的骂声。
而现在,声音越来越远了。
顾依依走了过去,想要将窗关上,却瞥见慕靳辰面无表情地,好像完全不讲外面的声音放在心里。
可是,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要是真的不在意的话,他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偏偏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来。
顾依依走到了他的身边,合上了他的电脑。
“你做什么?”他终于抬起眼来。
“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你母亲一定不想要看见你像现在这样故作无事的样子。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要和你父亲好好谈一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靳辰给打断。
“你是不记得我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人了。”他轻嗤一声。
若是他母亲还活着,一定会嫌今天他对父亲还不够狠,应该要直接拿棒球棍将他打出去,以私闯民宅的名义让他去拘留所里蹲几天大狱才能解气。
他和他父亲之间,根本就无话可谈。
“赵成阳疑心是我将沈维新给抓了起来关着,所以才来向我要人。”慕靳辰说。
顾依依愣了愣,她实在是不明白,即使慕靳辰的父母早就离婚了,可今天毕竟是他母亲的冥诞,这父子俩何至于将场面闹得这么难看?
原来,是为了沈维新。
她顿时无话可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当然也就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家事。
然而,慕靳辰却抬起头来,直直望着她:“赵成阳疑心我,你呢?”
“我?”
“你就不怀疑,是我把沈维新给抓了起来,对他用了私刑,不肯放过他?”
顾依依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慕靳辰有些惊讶。
他原本以为,顾依依那么信任沈维新,即使告诉了她当初的那些真相,她也是半信半疑地不愿意相信沈维新是个骗子,那么,沈维新失踪,她说不定也会怀疑自己。
可是,她却说,他不会。
这样的信任,让他讶异。
“依依,你真的信我吗?”
她又摇了摇头:“其实没有很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你这个人无端端地,就让人觉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