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慕靳辰拉进了医院走廊尽头的陈列室。
陈列室里各种各样的人体模型、骨骼支架,无不透露出阴森诡异的氛围。
虽然只是些假模型,却还是把顾依依吓了一大跳。
而更阴沉可怖的,是慕靳辰的脸。
她被一步步逼退到墙角,彻底退无可退。
“慕靳辰,有话我们回去再聊。”她推开他的手。
墙角的三角区在他身体的阻拦下构成狭小的密闭空间,他眼神凌厉而阴鸷,发狠扯下她身上的外套。
顾依依在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纽扣被轻而易举地解开,一颗、两颗,直到雪白的胸脯整个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碰过你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他的手游移过锁骨、胸膛、小腹、大腿,几乎摸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羞耻感袭来,她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为他刀俎,却挣脱不掉。
一想到这句胴体,被苏陌那小子同样抚摸过、亲吻过、拥抱过,他就气得快要发疯。
他疯狂地咬噬着她的肌肤,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落下醒目的红痕。
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宣誓自己的主权。
顾依依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想让他攻破最后一道防线。
而他的下身,早已鼓起。
“怎么,跟他可以,跟我就不行?”他冷冷咬着她的皮肤,伸手想要褪去她身上的最后一寸薄缕。
顾依依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一推,刚好碰撞在他受伤的右肩上。
他吃痛,闷哼一声,手腕的力道不得不松了几分。
她趁机弯腰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抱起自己的衣服,打开门冲了出去。
慕靳辰捂着伤口,靠墙喘息不已。
刚刚才包扎好的纱布此时因为用力,早已被鲜血浸得殷红,他看着地上她来不及捡起的外套,冷笑出声。
顾依依迅速扣好了自己上衣的纽扣,完全不敢回头,一直往前猛跑。
……
苏陌这会儿已经醒了,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顾依依。
而顾依依,就在这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她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连头发鬓丝都是凌乱的,苏陌的父母看了,十分惊讶。
“爸、妈,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苏陌虚弱地说道。
苏父和苏母都依着他,赶紧走了出去。
“苏陌,你没事吧?”她走进病房,关切地问道。
“慕靳辰呢?他有没有为难你?”他反问她。
“我……我没事。”
顾依依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领口,可苏陌还是看见了,她脖子上有清晰的吻痕。
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浑身虚浮无力。
顾依依连忙阻止他动弹:“你别乱动,你伤得很重。”
这时,苏陌突然看见,在顾依依的衬衣上,有些醒目的血迹。
“你身上怎么有血?”
她一愣,低下头看自己的衣袖,这才看见了血。
应该是慕靳辰的血。
他不是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吗?怎么还会流血?难道刚才,她挣扎时,伤到了他?
慌乱的念头只转过了一瞬,她急忙岔开了话题:“苏陌,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疼不疼?毕竟是伤到了头,医生怎么说?”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慕靳辰一定会为难你,你就待在我身边吧,至少在这儿,他不敢造次。”
她默然不语。
该造次的,刚刚也已经造次过了,这天底下还有慕靳辰不敢做的事情吗?
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进来直接将她拖走。
顾依依心有余悸地看向病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外面静悄悄没有声音,慕靳辰没有跟过来。
她不知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悬着一颗心。
一整个晚上,顾依依都照顾着苏陌,他伤得虽然重,却一直一副轻松无事的模样,怕她担心,甚至还故意讲笑话来逗她开心。
“好了,你就少说点话吧,快点睡觉。好好休息,伤才能好得快一些。”她对他说。
“那我睡了,你会走吗?”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就算她想走,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于是,她冲他笑道:“我今晚就在这儿待着,免费当你的护工,行吗?”
他笑了起来:“我可不敢当,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再说了,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残废了,哪用得着人陪夜照顾。”
“可是你毕竟是为我才受的伤,不让我在这儿待着,我心里不安。”
苏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依依,你是因为慕靳辰伤了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想照顾我的,是吗?”
“这件事,慕靳辰的确是做得过激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那如果打伤我的不是慕靳辰,你是不是就不会待在这儿了?”
顾依依一愣,不知他所言何意。
而他的眼神很快地黯淡下来,侧身将被子盖住了脑袋:“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顾依依不知道他刚才明明还兴致不错,这会儿却突然不大高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识趣地将被角替他掖好,轻轻走了出去。
直到顾依依离开病房后,苏陌才重新睁开眼。
这一夜,恐怕没有人睡得着。
……
第二天一早。
苏陌醒来时,瞧见病房里空无一人,他脑袋的伤口还有些昏沉发痛,按了护士铃后,却也并没有人进来。
他索性翻身下床,一个踉跄,差点就没站稳。
好不容易扶着墙走到门口,打开门,却看见顾依依蜷缩着坐在门外侧,靠着墙壁睡得正香。
她居然没有离开,还坐在门口守了一夜。
苏陌瞬间五味杂陈。
“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给我任何错觉或可能性,好吗?”他自嘲地轻声自语了一句。
顾依依还没有醒,他弯下腰去,想要将她抱进病房里。
无奈他受伤后身子本就虚弱,恐怕没法抱得动她。
“贝贝……”她轻启薄唇,发出一声梦呓。
“你说什么?”为了能够听得清一些,他将头低了下去。
他还是头一回靠得离她这么近,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这个女人的皮肤还真是好,靠这么近了,也看不见有什么毛孔或斑点,睫毛还那么长,就是嘴唇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