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打了下他的脑门:“你要是再敢对我存着其他的心思,我就立刻让慕之言过来把你打一顿!”
“他才打不过我!”白子勋冲她扮个鬼脸。
她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其实发生了那么多事,心里的芥蒂若说完全不存在了,那一定是骗人的。
但是十几年的友情,陆锦念并不想从此跟他就变成陌生人。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小心翼翼而又露出大大咧咧的表象,维护着他们其实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友谊,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变质。
“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以前的事?”笑闹过后,白子勋正色问她。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凝固。
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我回了一趟陆家,见了我父亲。”
“那你——”
“我先想起来的,就是从前陆家的事情。”
陆锦念在陆家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从小又是怎样长大的,没有人比白子勋更加清楚。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陆锦念的时候,她瘦弱得像一只小猴子。
他很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可是没想到,后来保护她的人,却轮不到自己。
“以前的事情呢,过去就都过去了,还不如不要想起。”白子勋为了宽慰她,用力地笑道,“你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前跟我是怎么闹腾的,那还有趣一点。”
“好,我努力把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想起来。不过白子勋,我想起来这些事后,第一个想要感谢的人,就是你。”
他露出夸张的表情:“哇,你这样说,我很受宠若惊的!”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帮我。”
……
慕家。
陆锦念回家的时候,慕之言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她很久了。
“回来了?”
“嗯。”
“开心吗?”
“还好啊,医院检查说我没什么问题。”
陆锦念从包里拿出检查报告单,正想拿给慕之言看,他却继续冷冷问道:“我是问你,开心吗?”
她这才发现,慕之言的脸色挺臭的。
“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慕之言冷哼一声:“去医院是为了见白子勋,事先怎么不跟我说?”
陆锦念立时炸了毛:“慕之言,怎么我的一举一动你全部都知道?你派人跟踪我?”
慕之言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你送了束花给那小子,那小子立刻迫不及待地发了一条朋友圈炫耀,我想不知道都很难。”
手机屏幕里,是白子勋捧着花对着镜头的自拍,矫情做作而刻意,一看就是故意炫耀的。
陆锦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倒是失算。
“不过,你居然有白子勋的朋友圈?我以为你一定会把他永久拉入黑名单才对。”
“工作联系需要。”慕之言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轻哼一声,工作联系都是他的秘书室干的,他加白子勋的微信,明摆着就是居心不良。
他对陆锦念去接白子勋出院这件事,实在是耿耿于怀。
吃晚餐的时候,慕之言又忍不住说:“你终于恢复了记忆,想起来了一切,第一个想要见的人就是白子勋,是吗?”
“我见的第一个人明明是你啊。”
“那是因为,昨天晚上,只有我在你身边。”他声音幽冷,不乏酸意。
陆锦念真想翻个白眼:“你是我丈夫,你不在我身边,难道还要别人大半夜的在我床上吗?”
“你倒是敢。”
陆锦念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不是——你到底有完没完?”
凡凡吓得连勺子都掉到了地上,委屈巴巴地说:“爹地、妈咪,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放心,妈咪没有跟你爹地吵架。”
陆锦念连忙安抚了一下儿子,可是看向慕之言的眼神,仍旧是瞪了他一眼。
吃完饭后,她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衣服,慕之言懒洋洋靠在衣帽间门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你想起来了你们是青梅竹马,你和他之间认识的时间,远比和我认识的时间要久。”
他语气里透着点点滴滴的酸意。
儿子这会儿不在,陆锦念也不忍着自己的脾气了,抡起拳头作势就要打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揽进怀里。
“你放开我!”
“不放。”
“慕之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手。”
她深呼吸了一下,挤出一丝笑意:“你说。”
“你以前说过,从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暗恋我,记得吗?”
“不记得。”
慕之言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腰:“我知道你恢复记忆了,别想糊弄过去。”
她只得缴械投降:“是又怎么样?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以为我还会不好意思吗?”
中学那会儿,她暗恋慕之言,是全世界都知道唯独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可害臊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他问。
陆锦念噗嗤一笑:“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就这?”
“因为我是颜值至上主义者。”
这个答案显然让慕之言不是很满意,毕竟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他总觉得,除了脸这个答案外,应该还要有别的答案才对。
至少,他的老婆,不能是因为这么庸俗的答案。
可是偏偏,陆锦念本来就是一个庸俗至极的颜狗。
“要不是贪图你的美色,我又何必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吃那么多苦头?要知道,其实一直以来,追我的人也很多的。”
这句话,让慕之言有些恼:“要是当初,喜欢你的人当中也有长得好看的,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
“当然不会!”
慕之言的神色稍稍有了一丝缓和。
然后,陆锦念又继续补充道:“毕竟这世上长你这么好看,已经是非常稀缺的资源了。”
他俯下身,狠狠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不满意她给出的答案,却又对这个答案简直无法反驳,他只好报复性地咬得大力一些。
她呻吟一声,他却又心软,终究没敢太弄疼她。
“你问了我那么多,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趁他松口的功夫,她连忙挪开了脸。
“想问什么?”
“你觉得我是失忆了好,还是恢复记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