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这时被打开,他脸上挂着的笑意未散去,抬头看见进来的人,却是慕栩嘉。
“你进来做什么?”慕之言立刻板起了脸。
慕栩嘉笑嘻嘻地走到面前:“大哥,你不要老是看见我就冷着一张脸嘛,你最近明明春风得意,心情好得很,何必老是在我面前装不高兴。”
慕之言冷哼了一声。
原本再高兴,看见他这张脸,也很难再高兴起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行了,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所以呢,我也打算安安静静,不来打扰你跟嫂子卿卿我我。集团不是有个外派去Q国的差事吗?你派我去吧。”
慕之言抬眼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弟,他在集团里领了一份闲差,每日里摸鱼晒网,偶尔给折腾点乱子出来,几乎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正因为此,慕之言也不可能给他安排任何正经工作。
如今闲了这么长时间,突然说起要主动外派到国外去,鬼知道他肚子里又绕着什么花花肠子。
“Q国那个项目,与你没有关系。”慕之言直接拒绝了他。
“可是,爸爸已经同意我去了,大哥,虽然公司的总裁是你,但我想,咱爸的要求,你这么孝顺,还是一定会满足的,对吧?”
慕栩嘉直接拿出了慕北辰签过字的委任书来,任命了慕栩嘉作为国外那个项目的全权代表。
那个项目,虽然不是什么油水很大的大项目,但也规模不小,更牵扯着几家国际知名财团的投资,他明摆着是盯住了通过这个项目能获得的人脉资源。
慕之言冷哼了一声:“原来你是筹划好了一切,来通知我的。”
“哎,这可不是通知,咱爸也说了,公司主事的人是你,要是你不同意,我也是去不成的。”
话虽如此,但慕之言又怎么可能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驳父亲的委任书,将家里不和的事情摆到公司里来?
他神色阴鸷,冷冷道:“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慕栩嘉吹了声口哨,笑嘻嘻道:“那我就当大哥你也已经同意了,这里签字盖章吧,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明天早上的飞机就走。”
慕之言拿起笔,洋洋洒洒签下大名。
这小子嘴巴里说着不会惹麻烦,但显而易见地,他要是不趁机给慕氏找点乱子,也就不是他了。
慕栩嘉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总裁签名的委任书,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住了脚步,笑嘻嘻转回头来对慕之言说:“大哥,我这一出去没有三四个月回不来,有一句话,可得提示你一下。”
慕之言早没了耐心,继续拿笔写他的发言稿,并没有要再听他讲话的打算。
慕栩嘉只好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大哥,虽然你现在跟嫂子是如胶似漆的,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当心后院失火。”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说完就走。
慕之言停顿了一下,立刻打电话给手下:“派几个聪明机警的,明天跟着慕栩嘉出国,把他给我盯紧了。”
……
股东大会之前,陆锦念挨个拜访了陆氏几乎所有的大股东,为了能在三天后的会议上获取股东们的支持,她可是铆足了劲。
按照蒋小优替她安排的日程表,她还得去见一下白氏实业的负责人——白子英。
这位是白子勋的兄长,陆锦念之前也见过他几次,是个十分随和的儒商,他可是所有的股东里面,她觉得最容易搞定的人了。
约见的地点就定在白家,她被白家佣人一路引着进了客厅,白子英早已等在里面了。
“白总,您好。”她礼貌地向他伸出了手。
白子英站了起来,温和笑道:“锦念,咱们可是真的好久没见了,你随子勋叫我一声哥就好,叫什么白总,怪见外的。”
“叫哥时是私交,叫白总是公事,今天是来同您聊公事的,当然得公事公办。”
“你这丫头,如今跟着慕之言久了,倒学起姓慕的那板正古怪的脾气,一点没有小时候有趣。”
白子英浅笑着寥寥几句话,把气氛一下子便拉亲近了许多。
他比白子勋和陆锦念要大八九岁,小时候陆锦念见他,就觉得像见着了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两个人正聊着天,外面急吼吼跑进来一个人,冲进了客厅。
这跑得气喘吁吁的男人,不是白子勋还能是谁?
“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白子勋一进门便埋怨兄长。
他看了一眼陆锦念,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要知道,他是听家里佣人说了陆锦念来了以后,急匆匆从自己住处一路狂飙过来的,生怕晚了几分钟,陆锦念就走了。
白子英笑着对陆锦念说:“这臭小子,平时一个月也回不了几趟家,还是锦念你有面子,一听说你来了,果然跑回来。”
陆锦念拿过手边的纸巾递给白子勋:“快擦擦汗吧,看你这急匆匆的,我又不会马上就走。”
他接过纸巾,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说动我爸给你们陆氏投资的人是我,你怎么谈生意只跟我哥谈,不来跟我谈呢?”
“你又不是白氏实业的总经理,人家凭什么跟你谈?”白子英揶揄道。
“我……”
陆锦念捂着嘴,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白子勋,既是刻意避嫌,也是不想去打扰他,要不是这一次为了股东大会的事情,她也是实在不想亲自来白家的。
不过,既然无可避免地见了面,也就没有什么好扭捏的,毕竟,他们还是多年的朋友。
“子勋,投资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当然,也谢谢白大哥。我今天来,其实是——”
没等陆锦念把来意说明,白子英已经说道:“你放心,股东大会上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不然的话,我这弟弟非把我头拧下来不可。”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子勋。
白子勋也有些局促,他刚才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真见到了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坐在一旁,听着陆锦念跟兄长在集团股东大会的事情上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