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念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四点才醒,她睁开眼睛时,看见慕之言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唔……几点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还早,还可以继续睡。”他温声道。
陆锦念摸到了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连忙坐了起来:“不行,白天睡这么久,晚上就睡不着了。”
她赶紧要起床穿衣,却看见慕之言连衣服都没有换过,显然他没有休息过。
“你昨晚也跟我一起一夜没睡,怎么不休息一下?”
“我刚刚让吴佩佩去查了查黎秘书那个人,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慕之言将床头柜上的平板拿了起来,递到她手里。
她打开慕之言和吴佩佩的聊天记录,发现吴秘书发了一张汇款单的截图过来,收款方是黎茶茶,而汇款方,居然是秦小青。
“这是什么意思?”
“黎茶茶自从进入陆氏集团以来,每个月都在接受你继母的巨额汇款,金额远超过她的年薪。”慕之言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秦小青自从她女儿死了以后,就精神状况失常被我父亲送进疗养院了吗?怎么可能还给黎茶茶打钱?”
“这就是事情的关窍。”慕之言手指着那张汇款单,“黎茶茶只不过是个年轻小姑娘,就算肚子里有了陆家的种,凭她在陆氏毫无根基的状况,又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陆锦念顿时明白过来:“可是之前在医院,那几个董事明摆着是向着黎茶茶的,他们其实不是向着黎茶茶,而是向着秦小青!”
慕之言点了点头:“黎茶茶,是秦小青安排的人。”
“可是,她为什么……”
“或许你继母被送进疗养院这件事,也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陆锦念这下子哪里还在床上坐得下去,她立刻就要起床穿衣,要去疗养院见一见秦小青。
“你别着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先别贸贸然露了我们的底牌。我让吴佩佩继续追查下去了,等她那边来了消息,我们明天再去见秦小青也不迟。”
陆锦念觉得慕之言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不过,她也坐不住了,赶紧披了外套下床。
她在浴室里洗漱时,慕之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之前他派出去送周红萍回家的保镖打来的,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明显焦急:“少爷,不好了,周女士被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慕之言眼神一变。
“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她送回家,可在她家小区停车场突然窜出来好几个男人,我单枪匹马打不过人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女士被人带走。”
电话那头,还有保镖的喘气声和呻吟声,显然他也被打得不轻。
慕之言看了一眼还在浴室里洗漱的陆锦念,走过去,对她说:“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出去一趟。”
“好。”陆锦念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应声。
他不动声色,立刻离开慕家,去见了那名保镖。
保镖显然也经过了一番恶战,他在医院的外科诊室里见到了人,身上多处淤伤,胳膊上还有刀伤,很显然,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
“少爷,对不起,我真是没用……”保镖十分懊丧。
“你能看出来,那群是什么人吗?”慕之言问。
保镖摇了摇头:“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但显然都是练家子,功夫不错,还知道规避停车场的摄像头和黑匣子。”
慕之言皱起了眉。
训练有素,这显然不是高利贷之类的二流子,他原先猜想可能是周红萍乱花钱借高利贷的老毛病犯了,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这件事先别声张出去,我会另派人去追查,你好好养伤。”慕之言说道。
保镖怔了怔。
他这回办砸了事情,若是从前的少爷,肯定是让他直接滚蛋了,但这一次,非但没有出一句重话责骂,还叮嘱他好好养伤。
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杀伐果决的少爷吗?
慕之言见他发愣,又说了一句:“这两天你先别回慕家,别让少奶奶看见你一身伤,追问起来。”
“……是。”
慕之言的手下,在A市全程各处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周红萍的下落。
他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绑架周红萍,很显然是冲着陆锦念来的。
可是,绑架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慕之言回到家时,陆锦念正在客厅里等着他。
他并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更害怕她乱了方寸,于是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然而,陆锦念却主动说起:“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怎么了?”
“我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本来想着,万一她知道了我爸和黎茶茶的事情,一定会很难过,你说我要不要回家去安慰安慰她?”
慕之言眼神里的幽暗一闪而过。
他摸了摸陆锦念的脑袋,温声道:“她没有消息来源,还未必会知道这件事,你这么苦着一张脸回家,岂不是正好告诉了她。”
陆锦念觉得慕之言说得很有道理,便没有多想。
然而,他的神色却不大对劲。
“你傍晚的时候出门,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公司里有些小事需要处理。”
“不对,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事,是不是我爸爸又出了什么事?还是黎茶茶她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慕之言摇了摇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总是让我放心,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能真的放心?”
因为白天睡了一觉的关系,陆锦念到了晚上一点困意都没有,她靠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个字而已。
而慕之言稍稍宽慰了她几句之后,就直接进了书房,还把门给关上了,说是有一个国际视频会议,需要谈笔生意。
这种关头,他居然还有心思谈生意?
她愈发觉得奇怪,走到书房门口想偷听,里面却没什么声音,只有一点点轻微的说话声,完全听不清,不知他在里面是干什么。
凡凡走到她身边,问:“妈咪,你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