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念,反正你也就是个私生女,黎茶茶肚子里的也是私生子,半斤对八两,我倒要看看,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他陆振飞是不是还愿意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你!”
  陆锦念冷哼一声:“只可惜,陆家的家产,我本来就不打算要。”
  “呸!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你如今什么都有了,当然有资格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想要!”
  “我是真的不想要。所以,你把我母亲放了,这份声明书,我签字。”
  陆锦念从她手里把声明书抢了过去,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你就这么干脆?这可是百亿的资产!”
  “你他妈不废话?那可是我妈!”陆锦念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将那份声明书扔到了地上。
  别说陆氏集团之前遭遇了那么大的破产危机,现在根本就没有百亿资产,就算有千亿,又怎么可能跟她母亲的命相比。
  可是,等她签完字之后,秦小青却依旧没有要说出周红萍下落的意思。
  她只是哈哈地笑着:“四年前我就说过,你害死了语秋,害死了我的女儿!这笔账,我总有一天要讨回来!讨回来!”
  “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
  “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让你也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活着,一天比一天更绝望!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尖叫和笑声回荡在本就空间不大的房间里,听得人脊背发凉。
  陆锦念心里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妈在哪里,说!”她一把掐住了秦小青的脖子。
  秦小青拼命挣扎,无法呼吸,慕之言眼看她用了太大的力,真再掐下去恐怕得出人命,赶紧拉开了陆锦念。
  “我妈到底在哪里?你把她交出来!”
  秦小青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歪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晚了!就算你不要陆家的家产,也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
  “我嫁给他二十八年!二十八年……他心里没有我也就罢了,他怎么在外面玩女人我都忍了,可是周红萍那个女人,那个贪财市侩庸俗的女人,她凭什么?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这三个字,不断回荡在房间的上空,陆锦念再无法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个字来。
  而就在这时,慕之言带来的几名手下,已经将整个疗养院上上下下全部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找到了周红萍。
  准确地说,是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周红萍。
  “人是在地下室里被找到的,当时她就已经这样了。”
  手下们将浑身是伤的周红萍从地下室里抬了出来,这个疗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他们只能把人紧急往市里的医院送。
  “妈妈,妈妈你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救护车上,陆锦念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周红萍的全身上下都是伤,显然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手臂上的伤是用鞭子打的,后背有被刀划过的痕迹,就连脸上也全是淤痕,难以想象,这些伤在身上究竟会有多疼。
  她怎么都叫不醒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叫不醒?
  “不会有事的,已经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慕之言不停地安慰着她。
  眼睁睁看着医生护士把母亲从车上挪到了担架床上,又紧急送往抢救室,她一路小跑着跟上去,最终被拦在了抢救室的门口。
  冰冷的门重重合上,一门之隔,她没法再见到母亲。
  脚下到这时候才感觉到发软,她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
  慕之言连忙扶住了她,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抱得更紧。
  “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告诉她。
  陆锦念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话再安慰自己。
  “对不起。”
  慕之言突然说。
  “若是我没有耽搁这么长时间,没有到早上才派人来疗养院找人,你母亲或许就不会……”
  她摇了摇头:“你已经尽力了。说到底,妈妈都是被我连累的。”
  抢救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她看着护士每隔一段时间便走出来,甚至,还说了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话。
  陆锦念难以想象,母亲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明明几天前,她还活蹦乱跳地约朋友去商场买包、去麻将馆打麻将,为什么突然就……
  白子勋从听到了消息后,也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锦念,这是怎么回事?伯母怎么样了?”
  陆锦念依旧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慕之言告诉他:“还在抢救,刚才有个护士出来说,她身上有多处骨折,还伤到了脾脏,创口太多,手术难度很大。”
  白子勋看了看陆锦念,连慕之言在旁边都不能宽慰她半分,可见周红萍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这时,有个中年男医生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过来,立刻有护士过来迎接,要把他带进手术室里去。
  白子勋和这位医生互相认识,他是邻市最好的外科大夫,也几乎是全国最有名的外科医生。
  “赵医生,您怎么来了?”他连忙问。
  “是慕总派人用直升机接我过来的,说这里有位危重症病人。”
  时间刻不容缓,慕之言仅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这赵医生从别的城市接了过来,这也足以说明,病人的情况有多危急。
  那赵医生看了白子勋一眼,说道:“白医生,您也跟我进去吧,外科方面,你才是权威呐!”
  白子勋一愣,下意识看向慕之言。
  他已经辞了医生的工作有挺长一段时间了,手术或许早已生疏,但基础总归是还在。
  “你还愣着做什么?锦念母亲的命,一定要保下来!”慕之言推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去做术前准备。
  白子勋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跟着赵医生一起走了进去。
  手术室外又只剩下陆锦念和慕之言两个人。
  他蹲下身,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赵医生是全国权威专家,白子勋的能力你更比谁都清楚,你母亲一定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有事吗?”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母亲,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