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压抑,空气之中仿佛都浮动着紧张的气息。
  窗外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落在了窗户旁,打破了室内的沉寂,除了窗外的鸟叫声,年妙妙还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年妙妙盯着面前的白子勋,咽了咽口水,不由得有些紧张,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等一个答案的时候,自己也会如此害怕。
  她害怕等到的依旧是那个她不愿意面对的答案,这么多年她几乎把自己整颗心都押了上去。
  但今天必须要做出了断了,她不想再傻乎乎的为了一个没结果的人掏心掏肺。
  “白子勋,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是一阵耳语,可以语气却沉重的让人心痛,没人知道,年妙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白子勋的手不自觉的在身侧握成了拳头,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妙妙……”
  “事到如今你还要再拖着我吗?白子勋,你放过我吧!”年妙妙红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子勋,“算我求你好吗?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白子勋叹了口气:“我……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可能很可笑吧,但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一个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
  年妙妙呆住,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像是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胸口的位置像是空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失望。
  她从来没有想过白子勋会给她这样一个回答。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白子勋,这算是什么狗屁答案?”她冷笑,声音里都透着讽刺的味道。
  白子勋蹙眉,年妙妙的反应让他有些心痛。
  “妙妙,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没有说谎,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他是不喜欢年妙妙的,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除了陆锦念,他大概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
  哪怕之前他拼了命想帮年妙妙回到赵志龙的剧组,他也觉得那是因为他对她愧疚。
  好像从认识年妙妙那天开始,他就彻底把这个女人排除在他可能爱上的人的名单里。
  从始至终他以为那个名单里只有陆锦念一个人。
  可自从那天在酒吧门口看到年妙妙被带走之后,他就彻底失控了,他为了她心乱如麻,像个疯子似的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这才发现他好像没有办法看到她痛苦的样子。
  这些天她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心疼。
  他发现自己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在乎年妙妙,但他实在不敢确定,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情。
  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份答案到底是什么。
  年妙妙深吸一口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妙妙,你别哭……”白子勋叹了口气,有些许自责。
  年妙妙咬了咬牙,认真的开口:“白子勋,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说过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也不想一直傻乎乎的等着你了,从今以后,你我只是普通朋友,你……你回诊室吧,不要继续待在我这里,就当是给我们之间留最后一点尊严。”
  若不是现在她身体虚弱动不了,她一定会飞快逃离这样的局面。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整个胸口都跟着酸痛起来,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她只想逃到白子勋看不到的地方去。
  毕竟是她一心一意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很害怕自己会在白子勋面前情绪崩溃,那样就丢掉了她最后一丁点尊严。
  “妙妙,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继续像从前那样不好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年妙妙说出只是普通朋友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酸痛,像是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心脏都跟着空荡荡的。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很害怕失去年妙妙的喜欢,这是他第一次对除了陆锦念以外的女人有这样的情绪。
  年妙妙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讽刺与无奈。
  “白子勋,你觉得我们从前那样的状态很好吗?”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年妙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痛得胸口都发麻了。
  白子勋低下头:“至少……至少比现在好……”
  “我不觉得。”年妙妙反驳道,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流进两鬓的头发里,打湿了枕头。
  “从前的我像个傻瓜一样守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立马飞奔到你那里,我根本没有自己,我不喜欢从前的状态,特别不喜欢。”
  “妙妙……”
  “你不要再说了!”年妙妙流着泪,“你出去吧,白子勋,就当是最后放过我一次,我不想再为了你难过了。”
  他愣住,看着面前年妙妙的眼泪,心中竟涌上浓烈的痛感,这样的疼痛让他自己都呆住了,他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之前被陆锦念拒绝。
  “你真的……不想再看见我?”白子勋轻轻的开口,胸口的位置酸涩难受。
  “是。”
  年妙妙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她的手在被子里握的紧紧的,好像必须要非常努力才能够控制住自己胸口汹涌着的难过。
  白子勋叹了口气,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你……你先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不用!”年妙妙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而决绝,“你不用再来看我了,病房里有两个护工,照顾我足够了,你那么忙还是回诊室吧。”
  “我来了可以多一个人照顾你。”
  “不需要。”年妙妙冷漠的回绝,“你一个大男人照顾我也不方便,况且我这里也不缺人照顾。”
  “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白子勋只觉得胸口酸痛难受,这种没由来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想要挽回和年妙妙的关系。
  可年妙妙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这些年她为了喜欢他,已经付出的太多了,事到如今,她只想彻底死心,然后用尽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把他忘掉,长痛不如短痛,她只想接下来的时间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