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进会议室里,却捂不化屋子里两个人冰凉的心。
四目相对,陆锦念的眼睛里只有浓浓的冰冷和疏离,从前那种亲密和深情全然不见了,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那种冷冰冰的漠然深深的刺痛了慕之言的心。
“如果我说那天你在海边别墅里看到的都是一场误会,你信吗?”
慕之言的眼睛里透露着浓浓的认真,这一次他是真的想主动迈出那一步,想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秘书和管家都说,陆锦念一定还是爱她的,只是因为误会伤了心。
作为男人,他应该主动解释清楚,所以他愿意再次主动迈出那一步,因为他真的不想因为一个误会而失去她,哪怕她能够如此轻易的放弃他们的婚姻,但他做不到。
可他没有想到,陆锦念突然冷笑起来,神色之中满满的都是讽刺。
“慕之言,你不觉得你特别可笑吗?我亲眼看见你们两个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到头来你跟我说那是误会?我误会你们什么了?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们两个是在玩游戏吗?呵……慕之言,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陆锦念的心狠狠的痛起来,事到如今,他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她一个字都不信。
慕之言急了:“我承认你那天在海边别墅看到的是事实……但……但真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们两个是喝醉了酒,那天和孙长城谈生意,酒桌上我们喝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个样子,但事实上我是把秘书当成了你……”
陆锦念冷笑着打断他:“慕之言,你别说笑了,喝醉?谁不知道你的酒量千杯不倒?秘书这么多年跟着你出席各种各样的应酬,酒量也并不会很差,我不信一个孙长城能把你们两个人喝的都失去理智,把她当成我?慕之言亏你想的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那一晚我并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到海边别墅是因为那天我不光喝醉了,胃也很痛。”
“慕栩嘉说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你,让你担心,所以我才没有回家,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躺在床上以后就不受控制了……我……”
陆锦念心灰意冷的打断他:“慕之言,你不要老是拿慕栩嘉做借口,你以为平日里慕栩嘉吊儿郎当的老是闯祸,你栽赃给他,我就会相信吗?说实在的我还要谢谢慕栩嘉,若不是他的电话给我说你和秘书的事,我可能至今还蒙在鼓里。”
慕之言眉头拧紧:“慕栩嘉打给你的?”
“是啊,想不到吧,你们两个当时做的所有的一切慕栩嘉都看到了……”陆锦念冷笑。
慕之言蹙眉:“他看到什么了他?”
“算了,慕之言,我不想再跟你浪费口舌,今天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天回陆氏企业上班,我不想留给员工不好的印象,请你离开吧,不要再打扰我工作了。”
陆锦念神色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决绝的让人心痛,“离婚协议书请你签好字以后派人送过来或者是寄给我,请你从这里出去,否则我真的要叫保安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突然邪肆的笑起来,眉眼之中带着浓烈的怒火,让她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从前的慕之言。
“陆锦念,你想跟我离婚,我偏不如你的意。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撕了,我绝对不会在协议书上签字,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寄一份我就撕一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离婚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会议室,高大的背影明显带着狼狈的疼痛,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陆锦念只觉得胸中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松懈了,随即双腿一软,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眼泪如泉涌一般决堤而下。
她想坚强起来,忍住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坚韧。
胸口痛的像是有一双大手在狠狠的撕扯着她的心脏,冰冷的感觉从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慢慢的蔓延上来,侵袭的她遍体鳞伤。
她红着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会议室的地板上,痛的连她的手都颤抖起来。
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就不能好聚好散呢?为什么要反反复复挑战她本就不坚定的心?
她红着眼睛:“慕之言……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慕之言从陆锦念的公司里走出来,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直腰杆儿从陆氏的公司里走出来的,只觉得每一步都痛在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刚刚迈出陆氏企业的办公大楼的时候,外面刺眼的阳光一瞬间照的他眼睛一痛,慕之言不由得眯起眼睛,伸出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太阳照在皮肤上暖洋洋的,带着异样的热度,却怎么都无法融化他心脏上的那块寒冰。
明明站在这么温暖的气温之下,他还是会觉得全身冰冷,冷的像是要颤抖起来似的。
慕之言苦涩的笑起来,迈开步子狼狈的走在大街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耳朵里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
他踉跄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慕之言已经很虚弱了,这些天他几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每天都吃不下东西,短短一两个星期的时间他便瘦了十几斤,现在急火攻心,走在街上,他差点晕倒。
他稳住身子,站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恢复了体力。
大街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关心他这个狼狈的可怜人,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似乎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该做的事。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像个傻瓜似的。
他不由得苦涩的笑起来。
陆锦念,你可真是心狠,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把我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你做到了。
……
他苦笑,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狼狈的向前走,最终停在一家快餐店门口。
他顿住脚步,透过快餐店巨大的落地窗,他看见窗子旁,一男一女带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