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飞的脸色极其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夫人弄伤了我的妻子,原本看在您毕竟也是我岳父的份上,我不打算计较。可您不分青红皂白,伸手便要打她,实在是很不讲理,既然如此,我便同你讲一讲。”
“慕之言!这是我的家事,我管教自己的女儿,你们慕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陆振飞语气十分强硬。
反正陆语秋绑架了慕之言,已经让陆家和慕家彻底撕破了脸皮,事到如今,他倒是一点都不怵慕之言的身份地位了。
“如今要打我了,倒肯认我是您的女儿了。”陆锦念冷笑一声。
秦小青被佣人扶着,她后背上的伤见了血,但看她的样子,显然并没有伤得多重。
慕之言握了陆锦念的手在掌心,泠然道:“前日秦女士持刀闯进餐厅行凶,我念她痛失爱女,没有计较,今日她却又想加害陆锦念,陆锦念用石头砸她,完全是正当防卫。但秦女士行凶未遂,却是实打实的犯了事,你们说,杀人未遂的罪名,最重能判几年?”
“你……慕之言,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人是你们!”慕之言的语气更加疾言厉色了几分,“你们给我记住,我如今不对付牵连陆家,是看在陆锦念的面子上,但她也只有这一次面子,不是每一次,我都会放人一马。”
说完,慕之言就拉着陆锦念的手离开了陆家。
陆振飞显然被他这些话气得不轻,血气翻腾,一下子便因血压过高,晕了过去。
“老爷!”
“快叫医生、医生!”
身后,传来陆家佣人和秦小青张皇失措的声音。
陆锦念想回头去看一眼,却被慕之言掰正了脑袋,不让她回头。
“永远别向后看。”他对她说。
她点了点头。
坐进车里后,他才松开了她的手专心开车。
她摩挲着指尖还停留着的他的温度,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
“你今天怎么会过来?”她问。
“管家说你一大早便出了门,我就猜你会来这里。”
“所以,你是怕我会被欺负,特地来保护我的吗?”
慕之言不肯回答,腾出一只手来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陆锦念,你一贯都这么没用的吗?”
“我才没有。”
“你给我记住了,有些时候脾气不要太好,不然你就会发现,许多人不是得寸进尺,而是得寸进十公里。”
她轻笑一声,心头又涌起一股暖意。
“慕之言,谢谢你。”
……
被秦小青掐伤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鲜明的红痕,隔天去上班的时候,陆锦念只好从家里随意翻了一块丝巾出来,盖住脖子上的伤痕。
没想到这块丝巾,却又给她惹来了祸事。
这天下午,年妙妙来了公司,签署慕氏国际旗下某品牌的代言续约合同。
由于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续约合同与上个季度的那一份大同小异,陆锦念只需要修改其中的一点小细节,就可以直接给年妙妙那边送过去了。
她送进会议室的时候,艺人工作室的人、还有慕氏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陆锦念将合同送到对方手里之后,就转身准备走。
而这时,年妙妙突然发出了一声冷哼。
她愣了愣,下意识停下脚步。
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你还真是喜欢模仿我啊,上次是包包,现在是丝巾,陆锦念,你是学人精吗?”年妙妙冷冷开口。
陆锦念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围着的那块丝巾,跟年妙妙今天戴的竟然是同款,而且,连颜色花纹都一模一样。
撞衫这种事情,发生在女人身上,的确是很尴尬的。
这块丝巾并不贵,陆锦念哪里想得到,这居然也能是女明星同款。
“年小姐,我想你应该误会了,这块丝巾——”
没等她解释,年妙妙就直接将丝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当着她的面,扔进了会议室里的垃圾桶。
一刹那间,陆锦念的脸通红。
从会议室里出来之后,她下意识就要将丝巾也取下来,但一想到脖子上还有掐痕,就又忍住了。
年妙妙对自己有误会,那天在医院里就闹得很不愉快,如今她就算要针对自己,也不足为奇了。更何况——
她摇了摇头,尽力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见电话是白子勋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你几点下班?”他语气里带着笑意。
“四点半,怎么了?”
“下班之后,你给我买个蛋糕过来吧,你知道我的口味,抹茶慕斯蛋糕。”
陆锦念点头答应,又忍不住揶揄:“你如今倒是支使起我来了。而且,医生嘱咐你吃得清淡些,现在能吃蛋糕吗?”
白子勋故意发出疼痛的呻吟声:“我要是吃不到蛋糕,恐怕今天就又要进ICU了,哎呦……”
她被逗得噗嗤一笑,行吧,谁让他替她挡了刀子,如今是她的救命恩人呢,恩公想吃蛋糕这样小小的要求,她总得满足吧。
……
医院。
白子勋躺在病床上,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
他这回伤得的确很重,麻药褪去后伤口疼得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但他怕陆锦念看见了会伤心自责,央着医院里的同僚给他打了一针止痛剂,这才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耳边响起脚步声,白子勋看了一眼时间,猜想大约是陆锦念来了。
正欢欣地抬头想招手,笑容却在一瞬间凝固。
“怎么是你?”
站在白子勋面前的人,居然是慕之言。
而他的手里,提着一盒抹茶慕斯巧克力蛋糕。
“锦念让我把蛋糕带给你。”慕之言面无表情地将蛋糕放在在床头的桌子上。
“她怎么不自己过来?是你不让她过来?”白子勋问。
“她今天有事要加班。”
“骗人。”白子勋低声咕哝了一句。
“爱信不信。”
慕之言放下蛋糕就打算走,白子勋却叫住了他:“喂,我要吃蛋糕,你帮我把餐板支起来。”
“你自己没有手?”慕之言语气依旧冷漠。
“伤口疼,动不了。”
慕之言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动手,把他的餐板支了起来,又将他的病床靠背升起,好让他能稳妥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