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念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慕家老宅里面。
慕北辰很是高兴,立刻把他们叫回家去吃饭。
“你如今可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像上次那般胡来。处处都得当心!”慕北辰叮嘱陆锦念。
她除了点头称是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上一次,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没能保住,这一次,大家都非常重视,小心翼翼。
无论陆锦念在慕家有多不受待见,这毕竟都是慕家的第一个长孙或长孙女。
沈雪琴一贯对她没有好脸色,如今也看在孩子的份上,肯说两句体贴话给她听了。
她还让家里的老妈子打包了一堆滋补营养品,让陆锦念受宠若惊。
自从嫁进慕家的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家的温情。
然而,她也很清楚,这都是为了孩子。
没有这个孩子,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吃饭的时候,沈雪琴就说起:“之言啊,你平时工作忙,将来等孩子出生了,就放到老宅里来,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孙子,我得亲自带着。”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让陆锦念来带这个孩子了。
陆锦念当然不愿意。
她正想开口反对,却被慕之言按住了手腕。
慕之言不动声色地说道:“您和我爸年纪大了,带孩子这么辛苦的事情,还是不必麻烦你们。”
“之言,我知道你体贴我,但我和你爸的年纪也没有大到动弹不了的地步,再说了,有佣人老妈子在,不辛苦。我替你带着孩子,你也好安心呀。”
沈雪琴说完,还不经意瞥了陆锦念一眼。
只这一眼,陆锦念就明白了,虽然她怀孕了,慕家人给了自己一些好脸色,但本质上,婆婆还是看不起自己的,恐怕是觉得有她这样的母亲,会教坏慕家的宝贝孙子吧。
她心中不禁冷笑。
“爸、妈,我觉得,孩子出生后还是待在父母的身边才好。之言工作虽然忙,但我还是清闲的。”陆锦念客客气气地说道。
“我同自己儿子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沈雪琴立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陆锦念脸色一白,正想说话,胸口却又是一阵恶心。
她连忙站了起来,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背后,传来沈雪琴不满的声音。
她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不知为何,这次怀孕以后,孕吐反应比之前还要严重许多。
将方才在餐桌上吃的东西几乎都吐了个干净,她漱了漱口,从镜子里看见慕之言走了进来。
慕之言递了纸巾给她:“我母亲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他们也是关心我——我肚子里的孩子。”
陆锦念沉吟了一下,抬头问他:“那你呢?”
“什么?”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会对我怎么样?”
她直视着慕之言的眼睛,心中略有些忐忑。
自己嫁的这个人,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是检查出怀孕以后,他的欢喜高兴都露在眼睛里,陆锦念总觉得有些恍惚,难以置信。
他到底是为了她怀孕了而高兴,还是如他的父母一般,只是因为慕家有后了而欢喜?
那如果,换成是别人呢?
又或者,像上次那样,她依旧保不住这个孩子……
她不敢去想。
慕之言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你一贯都爱这么胡思乱想吗?”
他并没有回答她,反而轻描淡写地掠过了这个话题。
她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想答,还是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
医院。
白子勋受伤住院这么些天了,伤势一天天在好转。
他正在病房里跟照顾自己的小护士聊天时,年妙妙突然闯了进来。
她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子勋拉着小护士的手,那小护士的脸笑得跟朵桃花似的。
一看见年妙妙进门,小护士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抱着病历本赶紧低头走出了病房。
“死性不改。”她立刻拉下了脸。
“我给人家小姑娘看看手相而已,你可别多想。”白子勋连忙解释。
“您白少爷是我前男友,我哪有那个资格多想啊。”年妙妙语气不无酸楚。
这个家伙,到处勾搭年轻小姑娘的臭毛病倒是一点没变,年妙妙想起,自己当初被他撩到,也是因为他嬉皮笑脸地说要给自己看手相。
当时,他还说她命里犯桃花劫呢,谁能想到,她这辈子最大的劫就是这个混蛋。
白子勋皱着眉问她:“你又来做什么?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再来找我吗?”
“我来呢,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陆锦念怀孕了。”
白子勋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一贯喜欢嬉皮笑脸,连受了伤住院,都一天天跟医生护士东拉西扯,唯有在跟陆锦念相关的事情上,总是笑不出来。
年妙妙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一脸洞若观火的倨傲:“白子勋,我劝你还是别做什么白日梦了,你替她挡了刀子差点丢了命那又怎样?她是别人的老婆,会跟别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而你,连祝福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巴巴儿地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又是想干什么呢?看我的好戏吗?”
“看一看我的渣男前男友为情所伤可怜巴巴的模样,那不是很有趣?”年妙妙冷笑一声。
她把话撂下之后,转身就欲走。
白子勋叫住了她:“你等等。”
“怎么,白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年妙妙,我知道你是想劝我不要在陆锦念身上浪费时间了,但是,你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以为自己魅力很大吗?你以为我是……我是对你念念不忘吗?”
年妙妙顿时怒火又起。
她可是众星捧月遍地粉丝的大明星,怎么可能在他一个人身上吊死?这个家伙,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子勋静静地看着她发火,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这小妮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实在喜怒无常,每次她这样大吵大嚷起来,他都觉得三叉神经发痛。
等她发完了火转身就走,白子勋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年妙妙走出病房没几步,又突然走了回来。
她冷冷盯着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人当真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