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直升机的巨大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们不约而同朝着窗外望去,神色各异。
宋瑶安手里攥了一把冷汗。
傅初尧,他居然真的来了!
陈逢泽癫狂地笑着,“爸妈,你们等着,我马上就会让罪人到地狱去陪你们了!”
他二话不说冲出房门。
宋瑶安手里攥着打火机,努力地烧着绳子。
陈逢泽不是傅初尧的对手,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宋瑶安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束缚,连忙出门去找傅初尧和陈逢泽。
后花园,直升机前。
傅初尧游刃有余地和陈逢泽交手。
一个气淡神闲,一个急赤白脸。
宋瑶安看到这幅场景,松了口气。
陈逢泽再次被傅初尧制住。
陈逢泽颓废地坐在地上,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我打不过你?为什么我事事都不如你!”
他的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草地上。
宋瑶安看得心疼,动了动脚,刚迈出两步,便听到傅初尧冷冷开口。
“废物只会在发生事情的时候,将责任全都推给别人。”
傅初尧松开制住陈逢泽的手,“跟我做对手,你还不配。”
若不是因为瑶安觉得愧疚,他傅初尧根本就不会多看陈逢泽一眼!
男人依旧狂妄,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处在什么立场。
傅初尧与生俱来的骄矜之气,让人很难移开眼。
陈逢泽仰头,盯着傅初尧看了许久。
宋瑶安不忍心,走上前,想要将陈逢泽从地上扶起来。
末了,陈逢泽垂下头,阴恻恻说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去死吧!”
银光闪光。
陈逢泽手里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尖刀,刀身冒着森然寒光,冲着宋瑶安直直刺去……
“瑶安小心!”
宋瑶安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腰间一紧,她被人拉着转了个圈。
尖刀入体。
男人的闷哼在她耳畔响起。
陈逢泽疯了似得,拔出刀准备继续刺入。
傅初尧放开宋瑶安,徒手接住刀刃。
血顺着傅初尧手掌纹路流下,鲜红得刺眼……
“陈逢泽,你找死!”
傅初尧忍着剧痛夺下尖刀,带血的拳头狠狠朝着陈逢泽挥去,夹带了他满腔怒意。
陈逢泽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宋瑶安看着他背后,心口处不断渗出的血迹,手鬼使神差地放在伤口上捂住。
泪,悄声滑落。
“初尧……”
“瑶安别怕,你没事就好。”
回应她的,是傅初尧缓缓倒下的身子。
急救室外,宋瑶安哭红的眼肿得像核桃。
手沾着傅初尧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她机械地搓着手中血迹,却怎么都搓不掉。
手术进行了整整一天。
医生走出来,面目严肃,“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知不知道已经伤到病人的心脉了?要是再晚送过来十分钟,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宋瑶安被医生吼得浑身一抖,支吾了好久,才鼓足勇气问道,“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观察十二个小时,要是他能醒过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要是醒不过来……”
医生叹了口气,“家属准备后事吧。”
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宋瑶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傅初尧来到ICU的。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了。
男人英俊的脸上,留下了疲惫的神色。
想必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惨白着脸,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是痛苦。
“初尧,对不起。”
宋瑶安紧紧攥着他的手,仿佛一放下他就会消失。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一心想弥补对陈逢泽造成的伤害,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她当时随口说的喜欢,陈逢泽的爸妈也不会死。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她是陈逢泽的罪人,也是傅初尧的罪人。
滔天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已经将她吞噬殆尽。
宋瑶安深呼吸。
“我想清楚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需要有人用命来弥补,我会为我做过的事情赎罪。”
“所以初尧,你一定要赶快醒过来了,天天需要有人照顾,我能陪他三年多的时间,已经知足了。”
……
她絮絮叨叨在他身旁说着。
像是在交代遗言。
许久,宋瑶安说累了,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躺在病床的男人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显然,他已经醒了很久。
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女人恬静的睡颜上。
“瑶安,我不会让你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