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朝,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孩子?”
  顾汐月抱紧了怀中棺椁,玉石打造成的棺椁,厚实而沉重。
  她字字珠玑,“我向来身体很好,有孕的时候御医不止一次来诊断,说我身体没有问题,定会母子平安,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死胎!”
  那段时间,她无论干什么都小心翼翼。
  她的质疑让贺南朝也不由皱起了眉。
  回到寝殿。
  恰好江城离也在,贺南朝将问题抛给了他。
  江城离手搭在顾汐月的脉搏上,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刚开始医治你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末了,他收回手,“汐月,你在怀孕期间有没有服用什么东西?虽然剂量很少,但你体内确实有慢性毒药的残留。”
  细小入微的药量,若不是他细心探查,只怕也会忽略。
  她怀孕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给她送来补品。
  “贺南朝,那段时间你让人给送来的到底是什么食物?”
  “汐月,我从来都没让人给你送过东西。”
  “你是你还能是谁?
  贺南朝身子一顿,那个时候,他甚至都以为她腹中孩子不是他的,又怎么会……
  他灵光一闪,“我知道是谁了。”
  说罢,他匆匆离开寝殿。
  任凭顾汐月怎么喊叫都没用。
  “他这是要去哪?”
  江城离幽幽说道,“去给你报仇。”
  “报仇?”顾汐月讷讷询问,“这么说,要害我的人不是他?可这个皇宫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这么恨我?”
  “汐月,你忘了陆婉儿吗?”
  ……
  凤鸾阁。
  陆婉儿虚弱不堪地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头发散乱。
  “皇后娘娘,你别这样,陛下他只是一时生气,凤体要紧啊。“身边仅存的丫鬟心疼地将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
  陆婉儿摇头,“不会了,他不会再原谅本宫了。”
  “娘娘,要我说都是顾贵人的错,你又何必这样这么作践自己呢?”
  陆婉儿幽叹,“是啊,要不是那个贱人命大,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抓紧丫鬟的肩膀,“你说,我给她下毒没用,放火没用,就连刺杀也没有用!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够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
  “陆婉儿,朕就知道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问。
  贺南朝一身龙袍,双手紧握,迈着长腿走进凤鸾阁的殿中。
  “本来朕放你一马,没有将你关进地牢,禁足此处,以为你能好好反省。”
  他瞪着她的眼里仿佛沁出冰霜来,“没想到你居然犯了这么多事,看来还是朕低估了你!”
  “陛下,不是这样的,你听臣妾解释……”
  陆婉儿怎么也想到此时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慌忙开口,“陛下,臣妾什么都没有干过,那些都只是臣妾在与她开玩笑而已。”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不说实话?”
  贺南朝气得咬牙,“好,很好。”
  他扬声喝道,“来人,传朕旨意,陆婉儿品德败坏心肠歹毒,不配为一国之母!革去凤冠,打入地牢!”
  “不行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啊!”
  她好不容易才坐上一国之母的位置,好不容易才离他这么近。
  如今,什么都没了。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凭什么不能废了你!”
  贺南朝转身,从侍卫的腰间抽出长刀,直指向陆婉儿。
  “若是你将自己对汐月做过的事情通通说出来,没准朕还能考虑考虑,给你留一个体面!”
  “体面?我身为一个废后,还能有什么体面?”
  他眼里的恨意,深深刺痛了她。
  都这个时候了,他张口闭口,所为所图的始终都是顾汐月。
  她一片赤诚之心,被他踩得支离破碎。
  “我确实对顾汐月动了不少手脚,没有想到吧贺南朝?我只不过是每次加入薄薄几粒尘埃大小的鹤顶红,就能让她生出个死胎。”
  她自顾自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癫狂,全然没有将贺南朝放在眼里。
  陆婉儿陷入了回忆,哈哈大笑着,“你怎么这么配合我呢?若不是你生生将她的孩子取出挖心,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空子钻。”
  丧失理智的女人,是最恐怖的。
  她清楚知道贺南朝和顾汐月在意的是什么,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人最大的问题在哪。
  陆婉儿红.唇高扬,妖冶而动人。
  “贺南朝,承认吧,其实你对顾汐月根本就没你想得那么深情,不然也不会仅仅因为几个画面几封书信,就对她折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