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海龙会这四个字时,这位皇帝眉毛一挑。他听闻过海龙会这个组织,作风很低调,从不明抢豪夺,只在暗中做些巧取暗窃的事,算不上大的祸害,所以本国的官府就没有对其全力打压。而如今看来,这个组织是敢于寻衅滋事,也具备一定的实力,先前一直低调,可能是他们想隐藏实力,一旦遇到他们必做的事,他们定会全力为之。
应该将这个隐患及时扑灭半个时辰后,一道皇帝的亲笔谕令从御书房发出,号令举国官署全力缉查打击海龙会。
邢伟腿上有伤,就暂停了给馨成公主推轮椅。这是经过那位皇帝批允的,馨成公主也十分理解,她还亲自驾临行馆,带了些补品来看望邢伟。
那天云翔和明纤纤都在场,待馨成公主走后,明纤纤上前试问邢伟:“说,你和这位公主什么关系?”
邢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反感地说:“你不要多心好不好,我给她推了那么多天轮椅,她来看望我也属人之常情。”
“鬼才想信你的话,你和她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若是敢做对不起云翔姐的事,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明纤纤你个贼丫头胡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拿膏药封住你的嘴。”
“哈哈.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
云翔就坐在不远处,听到明纤纤的话,她斜眼瞟向邢伟,看来也是关心这个问题的,只是不便表露。
发现云翔看自己,邢伟略感紧张,急忙解释,不是对着云翔解释,而是朝向明纤纤,但话却是说给云翔听的:“你觉得那位公主可能喜欢我这样的人,我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放达不羁,大大咧咧,虽然心地很好,但行事作风在外人看来委实轻浮,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那位公主对我绝对不会有所倾心,她绝对不会喜欢轻浮的男子。”
“吓!瞧你把自己说的,表面上是贬低自己,而实际上却是自卖自夸。你真虚伪。”明纤纤鄙夷地说。
邢伟不在乎她怎么说,斜眼观察云翔,见她陷入沉思,大概是在品酌自己的话。少刻后,云翔眉头舒展开,脸色平静了许多,想来是释怀了明纤纤的猜测。
邢伟彻底放下心来,对明纤纤说:“你不要总是*心别人的事,还是多考虑一下你自己的问题,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人要呢?多半是这张刀子嘴惹的祸,没有人敢要你。”
“喂?你说什么呢?”明纤纤火冒三丈,“我怎么没人要,前天还有媒婆登门提亲呢?只是本姑娘没有答应而已。”
“不要掩饰了,我知道你这是在为自己遮羞,像你这样的、有人敢娶才怪。”
“邢伟!”明纤纤一声怒吼,大有杀人的架势。
“你要干什么?”见明纤纤凶煞煞地走过来,邢伟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现在腿脚不利索,论拳脚根本打不过明纤纤,若是使用法技还差不多,但他们是朋友,怎么能用伤害力较强的法技?
“云翔。”邢伟开始呼唤救兵。
云翔莞尔窃笑,说:“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解决,我可不想参与。”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
可怜的邢伟啊!遭到了明纤纤的一通暴打。
在房外,云翔清晰地听到邢伟惨叫,像杀猪一样,一点都不矜持。
这是一个清晨,下着瓢泼大雨,天空中乌云密布,不时有闪电划过。
东风忽强忽弱,吹得雨幕飘摇迷离,使得万物披上朦胧的色彩。
密集的雨点砸在屋瓦上,溅起一片水雾;砸在花草树木的枝叶上,弹起涎玉沫珠,砸在河塘里,激起涟漪朵朵街上全都是水,如小溪一样流淌,上面弹跳着纷乱的水花。
按理说,这么大的雨,本应少人出行的才对,可是在海伦城由南向北主街,却是人流熙攘,三五成群的向南城门走去。
他们打着伞,踩着地上的积水,顶着倾泻的风雨,神色间充满期待的前行,不时有人相互交谈。
他们去干么?
决斗!去看决斗,邢伟与古若儿的决斗。
今天是这二人的决斗日。
可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但这也阻止了人们观战之心。
这些人绝大多数在邢伟或古若儿身上押注,希望自己投注的那个人能赢,势要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街上的雨伞多不胜数,形形色色,像水中落叶一样,飘向南城门。
邢伟就在其中的一把伞之下,旁边是云翔和明纤纤。
二女各撑着一把青绿色的小伞,云翔左肩上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的两个盒子内分别装着苦灵参和玉雪灵芝。
“有把握吗?”问话的是明纤纤,她把目光从前方迷离的风雨中收回,望向邢伟一贯洒然无谓的脸。
邢伟促狭地看向明纤纤:“怎么?担心我啊。前几日是谁暴打我来着,现在表示关心,一看就知道是虚情假意。”
“你”明纤纤扬眉怒目,“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可理喻。”
“呵呵,我有个外号叫狗不理,难道你不知道吗?”邢伟戏谑地说。
“滚!别和我说话。”明纤纤气嘟嘟地说。
三人往前走着,水线从伞面的边缘滑落,像是一串串珍珠帘,隔开外面的雨雾。
云翔一直沉默,眉头凝聚着深忧,但她却不开口,因为她担心邢伟的话在今日之前就都说完了。
出了南城门,再行两里路,就来到了一片空场。
这里地势平坦,三面环林,一面临水,本是官府处决犯人的刑场。
决斗的场地是海伦帝国的皇帝选定的,他认为这里的气氛适合厮杀对决――那日,海伦城署府的官员把古若儿的战书呈报给他,他便迅速做出批允,并且指定了这个地方。
此时,场地的四周已经围聚了不少人,有平民百姓,有达官贵人,有商贾富豪,甚至连海伦帝国的皇家中人也来,那位馨成公主赫然在内。
她今日又是微服出行,仍旧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十来个着便衣的大内侍卫。
古若儿提前半个时辰到达,这是她平时养成的习惯,她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她此时已将这里的地形看了个通透,包括其间水洼的深浅她都用木棍探明,心知微小的细节也能影响整个战局的发展。
她站在场地中间,举着一把小伞,凝然不动,无论风雨如何吹打,她身体都不曾摇晃半分。
她偶尔会看向围观人群的某一处,那里站着她的父亲。
雷云鹤也在看她,坚信的目光穿透层层雨雾,给予女儿强大的精神支持。
其他人却看不清古若儿的样子,瓢泼的大雨模糊这些人的视线,他们只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决斗者之一。
邢伟到来后,直接从外围走出,持着他的大伞,来到古若儿对面十米处。
隔着雨幕,两人勉强能辨清对方的容貌。
今日决斗的裁判是海伦帝国侍卫营的一个统领,他是一个九级魔法师,他肃正的站于围观人群的前面,目光扫过场中的邢伟和古若儿,大声问:“你二人可有什么事须先声明?”
“无。”
“没有。”
场中二人回答。
“那好,我再复述一遍战书上的规则,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法器,但不可使用魔器。不准借用任何外力,只凭个人本事。此次不是生死对决,严禁伤害对方性命,分出胜负便要中止。你二人可听清。”
“知道。”古若儿回答。
“等等。”邢伟转向裁判,说:“我这柄雷元矛虽是一件魔器,却只有三级,威力并不是很强大,和一件月阶上品法器大抵不分伯仲。所以我要求使用这件魔器。”
裁判说:“那要看你的对手同不同意。”
“可以!”未等邢伟看向她,古若儿便一口应允,显然她打败邢伟很有自信。
“谢了。”邢伟朝古若儿拱了拱手。
他现在不是十分讨厌古若儿了,觉得这女孩很大气很坦直,从那日双方谈及玉雪灵芝那一刻,邢伟就有了这种感觉。
但邢伟不会因此义让古若儿,他也知道古若儿对他也不会手软,所以他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取得胜利,哪怕是用作弊的手段。
邢伟用心语对蓝子英说:“你传我一个法技,以备我不时之需。”
“你想要哪一个法技,只能是六级以下的。太强的法技你驾驭不了。”蓝子英说。
“我要紫化影透。”
“好,我马上传给你。”
传完法技,蓝子英就脱离了邢伟的身体,快速地飞向明纤纤和云翔的位置。
场外之人,只看到一道紫影在雨幕中划过,大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有眼力极好的魔法师才辨出那是蓝子英。
场外出现不大不小的骚动,很多人望向蓝子英飞去的地方,却没几个人看清其身影。
此刻,蓝子英已藏进云翔的伞面下,平铺在伞骨底下,被向下倾斜的伞面挡住了身影。
但那几个魔法师盯住了它的行踪,很想一睹它的真容,使劲地朝云翔这边看来
“你们二人可准备完毕?”裁判高声问询场中的邢伟和古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