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流憩闻言下意识的侧过身来,一根银针贴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谁!”身后的亲信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把公孙流憩围在中间。
神色紧张的注视着周围,但是亲信们却没注意到其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在你们之间!”
萧傲风话音刚落,公孙流憩俯身吐出一口鲜血,也就是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发现了出手的人。
“是你。”公孙流憩看着眼前作侍卫打扮的人,赫然就是柳含风的姐姐,现在本该呆在圣女宫殿的医仙柳叶脉。
“没错,是我。”柳叶脉神色一凛,看着公孙流憩的眼神充满了杀机。
“你为什么要杀我”公孙流憩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神色很快从先前的愕然恢复了正常,但是由于失血造成的苍白却是依旧存在。
“你自己做的好事。”柳叶脉见他还不承认,不由得杀机大起,“你还敢说小风的伤不是因为你?真的只是管教不严吗。”
“你身为丞相,怎么可能对手下疏于管教,蓝沫芯相信,我可不信,你不要以为我和蓝沫芯一样好骗。”
“就因为小风受了伤?你就要置我于死地?”公孙流憩很不可置信,他虽然有些许内疚,但是在他眼里,这不算什么,谁让柳含风不知好歹。
“这难道不够?小风还是个孩子,你就忍心那么折磨她。”柳叶脉冷眼看着公孙流憩,“你知不知道,小风因为受刑过于严重,再也不能说话了。”
“什么?!”公孙流憩震惊了,他一直以为柳含风只是皮肉伤,直到刚才也以为柳叶脉想要杀死自己是因为自己伤害了她弟弟,他万万没想到,那些刑罚会导致这样的效果。
“或许你这样对待过很多人,但是,小风只是个孩子,他能承受得住多大的痛苦,你难道从来没有考虑果吗。”
柳叶脉漠然的看着公孙流憩,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转身就走了。
公孙流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真的不悔过自新吗。”萧傲风望着公孙流憩略带苍白的脸,突然,发现公孙流憩额头上浮现出一丝黑气,“你的头上,怎么了?”
“嗯?”公孙流憩不明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却什么都没有。
不过,很快,公孙流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头晕的感觉瞬间袭来,紧接着,头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逐渐向下蔓延。
“我不仅会解毒,当然,还会下毒。”远处,传来柳叶脉幽幽的声音,“你让小风承受了那么多痛苦,这点毒,便宜你了,好好享受吧。”
“小蕊!”
“你怎么不叫醒我!”
蓝沫芯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很亮了,她这才意识到睡过头了,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呼叫着小蕊。
“沫芯,你不是最讨厌我打扰你睡觉吗,难得没有事,我想着让你多睡会儿好了。”小蕊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蓝沫芯急匆匆的样子很是不解。
“我说了今天要去战场的!”蓝沫芯很是急躁,晚了这么多,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快帮我穿下衣服,怎么这么难穿啊。”
蓝沫芯摆弄着衣襟,她至今没有习惯这些衣服的穿法,小蕊见状忙走上前。
“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小蕊也反应过来,“都怪我,忘记了。”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快,我们快去。”蓝沫芯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拉起小蕊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柳含风也从他的偏殿走了出来,默默的看着蓝沫芯远去的背影。
“你若是悔过,我会和王说明,让王出面,你会得救的。”萧傲风仍不忘劝公孙流憩。
公孙流憩侧过身来,把侍卫都挥到一旁,望着远方的天空,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难道我公孙流憩,注定要不得好死吗。或许,这才是我的命吧。”
见到公孙流憩反常的举动,萧傲风有些不放心,想走上前来,“站住”公孙流憩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阻止,“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萧傲风闻言停下了脚步,仍然注意着公孙流憩的举动。
“萧傲风,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嫉妒你,凭什么你可以成为圣女的导师,凭什么你可以近距离接近圣女。”公孙流憩站在那里,“明明是我先看到她的,先认识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我反而离她越来越远。”
“你不知道吧,那天我跟踪了沫芯,就是我去还她衣服的那天,你一走,她也就简单的结束了和我的谈话,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跟在她后面,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萧傲风大惊,想起了那天当做一场梦的对话。
“当时我心里有多不好受你知道吗,我甚至想冲出去破坏掉你们的单独相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后你们没有什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沫芯。”
公孙流憩的一句话,惊呆了萧傲风。
“好好对她吧,连着我的那一份。”公孙流憩看着萧傲风身后,仿佛透过重重大军和宫墙,在看着什么。
随即纵身一跃。
“不!”身后传来一声大叫,萧傲风转过身来,看见了跑过来的蓝沫芯。
“为什么!”蓝沫芯趴到悬崖边上,已经看不见了公孙流憩的影子,只有一片的迷雾。
“沫芯,你吃点东西吧。”
回到军营后,蓝沫芯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一闭上眼睛就是公孙流憩纵身跃下悬崖的那一幕。
一起吹箫,一起喝酒,一起吐露心事,一起解开心结,一幕幕在蓝沫芯脑中划过,她才发现,原来公孙流憩也并不是那么坏。
画面跳到了那个哭着说对不起爹娘的公孙流憩,那时的他,多么脆弱,仿佛白天在朝廷之上侃侃而谈的并不是他。
又跳到了吹着曲子的公孙流憩,伤感的,凄美的,欢快的,各种曲调在蓝沫芯心中回响,默默的从身后拿出一只箫,蓝沫芯静静的摸着那些孔,还有箫身。
箫还在,当初送自己箫的人,却不在了。
柳叶脉偷袭了公孙流憩之后,就回到了萧傲风的军营里,此时,正担心的看着蓝沫芯,看着她自从回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点,柳叶脉问自己,虽然公孙流憩害的小风不能再说话了,但是自己却是害得他失去了性命。
孰轻孰重,柳叶脉分得很清楚。
但是,柳叶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再这么说,自己害死了公孙流憩是事实,或许蓝沫芯现在心里,是恨着自己的吧。
蓝沫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很是自责,为什么自己要睡过头,为什么自己跑得不够快,为什么要质问公孙流憩,为什么要那么伤害他。
许多个为什么充斥着蓝沫芯的大脑,她闭上眼睛,看到的还是公孙流憩,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熟知的第一个人。
也是陪着自己最久的一个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蓝沫芯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大军也很沉默,就在今天,他们都见到了一代名相公孙流憩,不得不说,公孙流憩作为丞相,还是很厉害的。
很多事情,他都能以最有效快捷的方式解决,许多士兵都曾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但是就在刚才,那个曾经让很多人佩服他的智慧的丞相,居然跳崖了。
居然,就那么跳下去了。
有谁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