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宏图一听说任然醒来了,急匆匆的往医院赶来,看到一群人围在周围,任然在床上躺着,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也是几个月前,大家也是这么围着,期盼着他们的然然再回到他们身边,几个月后,他们惊喜的看着任然又活在了他们生命里,一切,恍若隔世,又仿佛昨天的事。
  “凯瑟,凯瑟,然然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会好?现在可以出院了吗?”席玉急急地问道。
  凯瑟很喜欢柯允的这个小女朋友,她的直率,勇敢,和坚强还有对朋友的真诚,让凯瑟对她充满了好感。“任然现在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刚刚恢复了神经系统的实践性,可能腿脚不太利索,你们帮着她多锻炼,会慢慢好起来的,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应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自己行走了。”凯瑟说道。
  “真的吗?然然你听到了吗?凯瑟说你快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去逛街了呢!”席玉激动地说道。只是随后又沉默了,任然的脸还没有好,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没有办法见人的,很吓人的那种。大家也都意识到了,都没有说话,席玉正在为自己说错话而自责,不该这样说让任然难过,凯瑟站出来说:“的确,身上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给你恢复脸上的伤了。”
  任然看着凯瑟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大家都看向凯瑟,只是凯瑟没有看到意料中想看的人,陆修从来没有注意到凯瑟说的话,只是看着任然,看着任然听说自己可以恢复脸的时候那种惊喜,凯瑟也看到陆修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欣慰。
  而旁边的柯允却注意到凯瑟的变化,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摇了摇头,凯瑟应该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他也已经告诉过她,只是她不相信非得以身试险,现在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搞得遍体鳞伤,但愿未来的路还很长,凯瑟找到自己的幸福。
  大家都看向凯瑟,只听她说:“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我已经问过我的妈妈,我妈妈在这一方面认识的人比较多,任然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说要恢复应该没什么问题,等身体大好了就可以做手术。”
  “好啊,好啊,老天总算把女儿还给我了。”任宏图听了,长叹一声,原本还担心任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会再想不开,现在听凯瑟一说,心里顿时敞亮了不少。
  任然看向任宏图,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爸爸,对不起。”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她为她的任性道歉,差点就想永远的睡下去,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还有一个视她如珍如宝的父亲,醒来以后发现,爸爸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不服老的爸爸终于也为她一下子老去了几年的光阴。还有梅姨,梅姨的死一直是他们过不去的坎,一个陪了两父女二十几年的人,早已经活在他们的生命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了,谁也没有提起,都很巧合的忘记。
  等到付易和吴妈赶来时,其余的人都回去了,他们都知道陆修其实有更多话要跟任然说,可以说,任然能醒过来,都是因为眼前的人,大家都没有争辩,默默的回去了,心甘情愿用生命陪伴任然一辈子的,是没日没夜照顾她,把她当做人生全部的陆修。
  付易看到任然时,也红了眼眶,为弟弟松了一口气,任然的清醒,可以说是陆修的重生,说了一会话把陆修叫出去说话了,留下吴妈看到任然醒了的时候,声音哽咽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拉着她的手,说道:“然然啊,你总算醒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昏迷的时候,陆修他就没日没夜的照顾你,有时候一天都不吃饭,身体都快被拖垮了,有次直接就晕倒了,要不是那位凯瑟小姐,陆修真的就不行了,你醒了就好,他要是出什么事情,我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脸下去见他妈妈,然然啊,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好好的,陆修就好好的……”。
  吴妈还在说着,然然就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她一直都知道,陆修对她是毫无保留的爱,但是吴妈那句“你好好的,陆修就好好的”还是触动了她,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坚强了半辈子的男人为她不堪一击。
  陆修,下辈子,让我来爱你如此撕心裂肺可好?
  等到吴妈和付易走后,陆修走进来,任然看着他,对他说出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陆修,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也许陆修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也许他不想知道,但是任然还是说了,这是她欠他的,陆修弯下腰,为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宽容与爱都包含在这个吻里,他都会只以为这些日子里他为她的担惊受怕,他会用剩下的生命,去爱她。他说:“任然,你活了,我就活了。”
  一切仿佛都进入了轨道,这些天,任然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每天爸爸会来跟她下棋,明明不想让着任然,却要装作大方不在乎的样子,说让多少多少次,任然偏偏让他多让,看着他纠结跟什么似的,任然心里就一阵好笑。
  席玉会来跟她说薛凉睿在法国时尚界的事情,薛凉睿在她醒来那几天听说了任然醒的消息,二话没说,从正在进行的服装大秀上走了下来,直接坐飞机来到了任然的面前,站了好一会,半天憋出一句:“任然,我都不忍心去抱你,你现在的样子太丑了。”说着就哽咽了,转过身去擦明明留下的眼泪。
  后来,从法国专门来找他的人随后来了,薛凉睿介绍到,任然,他就是给你设计晚礼服的那个人。任然大吃了一惊,法国时尚界有名的设计师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苦口婆心的劝着薛凉睿赶紧回去,任然简直不敢相信呢,薛凉睿在哪都能混的风声水起。
  一来就引起了轰动,直到陆修把薛凉睿赶到门外,所有的人就围在门外,还记得那天正好是任然复诊的日子,凯瑟特意从外国回来,看到门口那么吵嚷,让保安等把大多数人清理出去,剩下薛凉睿和那个设计师,对着他们就一阵说辞,把她们说的一愣一愣的,还没法反驳,当即就偷偷向陆修要了凯瑟的电话。
  现在席玉每天都会过来和和任然说说话,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也许这就是她们的感情,干净,简单。有时候柯允也会跟着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来的,虽然有点嫉妒席玉对任然的关心,但是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认识这么久了,除非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柯允一定会跟着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太讨厌任然了。
  每天有空的时候,陆修就会扶着任然到处走走,多运动,她恢复的很快,慢慢的,任然也能自己走了,每天陆修都不会离她太远,每次都跟在她后面,在她偶尔累的站不稳时,轻轻上前扶着她,每次都是趁着别人来看她时,才会不知不觉打盹,任然每次睡觉前都会劝他也睡,可是他每次说好了,等半夜任然偶然醒来,还是会看到陆修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任然想,这份情,太重,太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还得起。
  这几天,大家一直在为任然的脸部手术做准备,凯瑟说,要想完全恢复,必须去美国,准备工作在那边都做好了,专家在那边也准备好了,只是国内的仪器设备达不到他们的标准,所以才想让任然去美国治疗。
  大家都以为任宏图会跟着去,可是任宏图却摇了摇头,说:“年纪大了,还是留下吧,一辈子没出过国,心里没底,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好,然然会回来的,我在这里,她就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我走了,你们梅姨怎么办?她想我时找不到我,怎么办?”说着,就用手揉了揉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是他通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他,任然醒后,可以说是出事后,第一次在大家面前提到梅姨,大家都尽量的避免这个话题,想让他淡淡遗忘,可是都明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提不代表会忘记,有些人心里记得比谁都深刻。
  跟着去的有陆修,有席玉,有柯允,薛凉睿说就在美国等她。
  天空昨晚下了一夜小雨,清晨还有点微微湿润,地面还是湿的,只不过并不泥泞,地面也干净的让人心里舒适。这天任然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陆修进来了,就看到她在那里看着远方,眼里有淡淡的湿润。
  有些人出现了,又走了,然后一切回归原点,只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回忆,时光打磨,没有让他暗淡,反而更加刻骨铭心,那些出现在年华里的人,不论属于爱情、友情,都同样刻骨铭心,因为他们教会了勇敢,教会了坚强,教会了等他们都离开时,也可以一个人向前走,不害怕,不迷茫。
  也许旁观者是最清楚的,正如在美国时,任然发现了凯瑟看陆修的眼神,发现了薛凉睿看凯瑟的眼神,也发现了陆修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叫做爱的东西在缓缓滋长。如果没有自己,也许陆修跟凯瑟在一起是好的,在大陆的那几天,女人的敏锐很直觉得告诉她,凯瑟这个姑娘已经爱上了陆修,却没有说出来,也许是看到陆修对自己的付出。自己也没有跟陆修去说,陆修也许早已经发现了,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至于薛凉睿,任然是最希望他能够幸福的。只是,随缘吧。
  等到手术完毕,任然问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还没有拆开纱布,她问陆修:陆修,如果我的脸好不了,如果我一辈子都会这个样子,你还会不会娶我,整天面对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陆修蹲下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认真的说道:“任然,你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希望,你知道吗,我们是一群坐上了旋转木马的人,游戏还没有结束,我们都不能下马,只能随着音乐不断旋转,人生就像一个洒满珠宝的荒原,大家都在寻找闪烁的宝石,但大部分时间,你只看得到荒原上的孤烟和蔓草。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宝石,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出现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们仍然要活着,就现在,就此刻,好好的,说着温暖的话。任然,我爱你,你爱我也好,不爱也罢,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任然的心情,已经也许不仅仅是感动了,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与她相依为命,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她真该忘了以前的一切,陆修是她唯一的选择,两个受过伤的人在一起,正好。
  当拆线的时候,任然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席玉和薛凉睿他们也是紧张的看着,一动不动,不敢眨眼,凯瑟看着就觉得好笑,明明说过,出现意外地情况连百分之十都不到,可是还是这么紧张,在看陆修,抿着嘴笑着看着他们,任然就瞪了他一眼,陆修就收起嬉皮笑脸看着,柯允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他们的表情,早在之前,就问过主刀的医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告诉了他们就是不听,一个劲跟看什么似的看着,其实柯允心里也是紧张的,可是又激动,任然好了,都会好了,他的席玉就会嫁给他了,想到这里,就抿了抿嘴微笑,任然看见柯允也在笑,一阵好气:“阿玉,你看你们家柯先生,有那么好笑吗?影响我的心情。”
  席玉就回头看了看柯允:“柯先生,滚出去笑,快点。”
  柯允愣了一下,他和任然的差距今天才看出来,原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摸了摸鼻子,什么话都没说就出去了,凯瑟在旁边看得心酸,柯允这么强势的男人,也只有甘愿被席玉收服了。
  陆修在旁边也忍不住的笑,“陆修,你也出去。”任然有点生气的说。陆修就优雅的转过身去,忍着笑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差点笑蹲下了。
  “啊……”外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听到屋里面席玉的一声叫喊,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连忙跑进去,就看到席玉还在叫着,任然看着她,旁边的凯瑟无奈的堵住了耳朵,薛凉睿在那里抱着任然脸左看看右看看。看向任然时,只见任然的皮肤已经完全看不出被烧过的模样,真是昨天跟今天简直是两个模样,而且皮肤红嫩,原本就是个美人,现在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任然好好的,席玉还在大叫,柯允过去二话不说堵住了她的嘴,“任然都好了,你瞎叫唤什么?”柯允无奈的问道。
  “我高兴。”席玉朝着柯允瞪了一眼,就慢慢的挪到凯瑟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凯瑟妹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也把我变得在漂亮一点呢?”说着,还朝着凯瑟眨了眨眼睛。
  大家都看着席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听凯瑟说道:“办法是有的,不过你要先毁容。”凯瑟诚恳的说道。
  大家都笑了,席玉面带遗憾的说道:“算了,反正我够漂亮的了,在漂亮会让人嫉妒的。”柯允在旁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
  “啧啧啧,然然,你看,我们阿玉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薛凉睿坐在任然旁边无耻说道,“是不是,美丽的凯瑟小姐?”
  只见凯瑟转过头去,根本就不理他,薛凉睿好像习惯了一般,没觉得什么,只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心里还会有些许遗憾。
  大家都看着任然的脸,好像比任然还要开心的样子,陆修也深呼了一口气,这么久的吊着的心终于算是真正放下了。
  大家在哪呆了几天就回国了,任宏图还在家里等着,他年纪大了,任然怕他担心,就急着要回去,大家也都能理解,梅姨不在了,他把所以的爱都倾注在任然的身上,那是他的寄托。
  到了一下飞机的时候,就看到司机小刘早早的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见到任然还不相信,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到后面拿行李的陆修时,还有在旁边的席玉小姐,才反应过来,那个粉红色上衣,白色运动裤,扎着马尾对他笑的人就是他们家的大小姐,简直不敢相信,变化这么大,忽然就觉得,大小姐回来了,他们家又会快乐起来。
  他们朝着小刘走过去,任然挽着陆修的胳膊,陆修也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两个人就跟度蜜月似的甜蜜,真是郎才女貌,还有旁边也想牵着任然的手的席玉小姐,可是柯允不让,非拉着她的手隔开一段距离,四个人就这么回来了,薛凉睿是直接回到了法国,凯瑟也没有来。
  小刘看到这一幕,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原本以为他们家都要散了,可是看到这一幕,真是可惜,老爷子不来,死活要在家里等着。
  “小刘,是我,我任然又回来了。”任然走到小刘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把正在激动中的小刘更加激动了,他们爷们似的大小姐真的回来了。
  正在这时,看到匆匆赶来的付易和吴妈,陆修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付易问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事了,你看,然然比以前还漂亮呢!”席玉过去说。
  陆修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你那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放心好了。”付易说道。
  任然刚想去问什么事情很顺利的时候就被吴妈拉了过去打量着,吴妈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然然还是那么漂亮,真是好看。”
  “大小姐,回家吧,老爷子还在家里等您呢,您不知道他都急成什么样子了,这两天老是念叨。”小刘过来说。
  任然点了点头,看着陆修说道“陆修,我们去看看我爸爸吧,我一想也就知道,他一定是急死了。”
  陆修点了点头,小刘就上来说道:“那就一起走吧,老爷子说了,不管多少人都得去,给然然接风。”小刘故意模仿老爷子的口气说道。
  等大家回到了任然的家时,在门口就看到走来走去的任宏图,时不时的看向来的方向,等到大家下了车,任然看到爸爸也在看着她时,眼睛都湿了,她连忙跑过去,抱着任宏图,叫了声:“爸爸”,任宏图一听,眼眶都红了,他再等一句这句爸爸,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打量着从鬼门关里出来的女儿,感叹道:“好啊,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来来来,都进来,我这个老头子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有两个臭钱没出花了,今天我的女儿回来,大家能来的,都不是外人,就不用那些虚的,我从外国找了两个厨师来,我们尝尝鲜,给然然接风。”
  大家都进去时,都傻了眼,这就是任宏图说的随便找了两个厨师,厨房都半载客厅里了,简直成了一个美食沙龙,餐桌一直摆到后面的花园,上面全是吃的,一排厨师就在那忙活着,说着不知是什么的语言自己交流着。他们就过去,玩自己的,吴妈和任宏图在一边看着,任宏图感叹了一句:“你看,年轻真好,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真诚,勇敢,热情,不怕受伤,不怕痛,不怕付出,不怕去爱,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老了啊,任然能活过来这一次,我都没有想到,我真是以为她过不去了,老妹妹,谢谢啊,养大了陆修这个好孩子,这个孩子,我喜欢。”说着跟吴妈碰了一下杯子,笑着说。
  “你的女儿才优秀呢,陆修这孩子从小就孤僻,但是善良,任然能跟陆修在一起,只能说是缘分呐!”吴妈感叹道。
  两个人在聊着,看着远处几个年轻人开心的玩着嬉笑打闹,反反复复也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模样,少不经事的少华与纯真,一颗勇敢跳动的心,他们能走到一起,就像一段爱情,从初识相恋到热烈绚烂,而后各执一端,渐去渐远,感谢着彼此走入彼此的生命,带给彼此的诸多欢喜,总是要有开到荼蘼的记忆才会让人铭记于心,经久不忘,岁月抹去了激情和坚持,带走了青春和单纯,伤口也早已愈合,疼痛感也遁形的无影无踪,唯有那长长的一道疤痕昭示着爱曾经来过。
  清晨,刚刚下了蒙蒙的小雨,空气里还浮动着湿润的气息,干净清爽。陆修过来找任然的时候,看到任宏图就在院子里下棋,只不过,这次换了司机小刘,看着小刘一脸苦恼的模样,陆修对他笑了笑,表现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对任宏图问了声好就进去了,门口还是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陆修打开任然的房门时,任然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
  “陆修,我想去看看梅姨和肖誉楚。”看着陆修进来了,任然对他说道。
  陆修显然没有料到任然一开始会跟他说这件事情,也愣了一下,他们努力的想遗忘过去,可是过去并不会消失,他就活在你的生命里,不来不去。
  其实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地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陆修牵着任然的手,踏着微微湿润的小路,向着肖誉楚和梅姨的墓前走去。
  站在梅姨的墓前,任然没有哭,就是看着照片上的人,叫了声“妈妈”,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原是为了陪我走一段路,看着我成长,你离我而去,也只是为了成全我,让我独自承担自己的生命,体现我在你身上所领悟的一切,清洁勇敢如新生。生命不正如此,活只能活一次,伤悲只是伤悲而已。她曾经伤悲于妈妈的离去,往事经年,看到席玉,陆修,还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已清已静。
  陆修有拉着她到了肖誉楚的墓前,看着他熟悉的模样,曾几何时,她还想拼命的逃离他,那会的恨之入骨,也许割舍不下的,已经不是喜欢的那个肖誉楚,而是那个默默付出的自己,也许自己爱上的人,并不是肖誉楚,而是当初付出的自己,到最后,剩下的独角戏里,感动的人,也只有自己。
  总要走完那段路,回头看到时候,才会看到两边的风景跟刚才来的时候有些不同,那是觉得过不去的,也许只是我们太倔强,不愿意改变,也许只是我们习惯了那些不该习惯的习惯,习惯了被捧在手心里,可是那些伤总会慢慢的愈合,总有一天这些都会过去。
  肖誉楚,阳光任然是暖暖的味道,这场爱情却已经像烟花般失去了那瞬间的美丽,而那刹那间的感动,任然盘旋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失去和拥有,不是人生永恒的定律,我们也曾十指相扣,一起走过春暖花开,白天黑夜,虽然这已经是过去,我任然感谢你曾经的陪伴,谢谢你,爱过我。肖誉楚,我会幸福的。
  在看看旁边的陆修,温柔的看着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守在她身边无怨无悔付出的人,任然忽然明白了,幸福就是与这沉静的时光相依。这一她不后悔了。
  任然抬手擦干了眼泪,却看见陆修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扳过她的方向,替她擦干了眼泪,“任然,你许我天长地久,我予你地老天荒,我牵起你手的那一刻,便没想过要放下。就算是年华老去,你不再是今日这般美貌,我仍旧会如今日一般爱你,这便是我能承诺的唯一。我会疼爱你一如既往,任然,在这里,在爱你的人面前,我愿意向你发誓,我会爱你,求你,嫁给我。”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对着任然说道。
  任然完全愣住了,没有想到会在梅姨和肖誉楚的墓前,向她求婚,这是多大的诚意,任然的眼睛模糊了,真的要重新开始了,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件事,也许他们已经结婚了,也许孩子还在,也许他们会一直很幸福。时隔这么长时间,又提起结婚的事情,这次,任然笑着点了点头,当陆修把戒指给任然戴上的时候,席玉、柯允和薛凉睿他们突然出来了,对他们笑着,薛凉睿说:“看看,然然终于要结婚了,最高兴的可不是陆修啊!”
  “那是谁?”席玉问道。
  大家都看向席玉,“当然是咱们柯少爷了。”薛凉睿笑着打趣道,“当初是谁说任然不好就不结婚的,现在然然都要结婚了,还不把柯允给高兴坏了。”
  “什么呀?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情,我才不嫁呢!”席玉红着脸说道。
  “不嫁给我你嫁给谁啊?连孩子都有了。”柯允冷着脸说道。
  “不许说。”席玉大声说道。
  大家都吃惊的看向她,和她的肚子,“真有孩子了?”然然小心的问道,“我有干儿子了?”
  只见席玉红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