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看着肖誉楚一言不发的样子越想越来气,这几天为了他养成的好脾气全让他毁了,也用不着再为他洗手作羹汤了,“怎么了,老板娘,今天白天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认错人了才打的,您老不要放在心上”席玉在旁边暗暗地想,然然真是喝多了,大学里的酒品真是一点也没变,万一这些人计较起来,她们两个能不能出去真是问题,不过在怎么说肖誉楚也是然然的丈夫,应该不会怎么样的。眼看着然然越来越过火了,一个个在座的脸青的青,白的白,差不多了,在说下去就不好收拾了,席玉轻轻扯了扯任然的衣角,轻轻在她耳边告诉说:“然然别再说了,然然”可是正在气头上的任然哪里听得进去,拿着酒杯僵硬着气氛,每个人心里都千思万涌的,只有任然一个人享受着这尴尬的气氛,这些尴尬的表情,像一只白天鹅傲视着在座的所有人。忽然任然又开口了,对着肖誉楚说:”你今天还回去吗,要不咱俩顺路搭个伙,不过也是,回去多冷清啊,这里多热闹啊,这里的妈妈也是够小气的,怎么不多叫几个人来热闹啊,咱们肖公子多有钱啊,别客气啊……“肖誉楚对着刘如耳语几句,铁青着脸站起来拉着任然就走出去,还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各位。”疼,你轻点,肖誉楚,你疯了吧,你冲我发什么脾气,你在外面找女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们那么脏,那个女的就是个不要脸的鸡……”“啪”肖誉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有眼前的才结婚不久的小妻子,任然仿佛清醒了许多。刚刚从门口赶出来的席玉看着这一幕也是惊呆了,肖誉楚竟然打了然然,错的是肖誉楚,他竟然为了那个鸡打他老婆,席玉也是气疯了,一下子就冲上去,却被任然拦下了。“你干什么,他在打你啊,他为了一个鸡打你,他是你丈夫,这就是你当初执意不后悔要嫁的人吗,人渣!”
  “我让那个鸡下不来台,你就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我打了她一巴掌所以你替她还回来也打我一巴掌是不是”任然歇斯底里的朝着肖誉楚吼着,肖誉楚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不知道他那些狼狈的过去说出来会不会被这个小妻子看不起,但是刘如却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瞒不了她一辈子,他知道刘如的心思,却不点破,那是陪他度过生死的人,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了,他也知道刘如是个有分寸的人,他能给她今天的一切,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肖誉楚拉着还在哭的任然上了车,看着还在骂他的席玉,对她说:“你今天忘记了些什么事吧”,转身上了车,留下席玉在风中思考,看着他们的车越行越远,席玉还在担心着不省人事的任然,有突然想起那个二世祖柯允今天要回来,只顾着任然,忘记去接他了,糟了,又完了。席玉赶紧去路边打车,正着急怎么没有一辆车停下呢,一辆灰色的宝马缓缓地停在了席玉面前,席玉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地方不听挡着她打车了,不长眼啊,之间车窗缓缓被摇下,露出一张熟悉又冷冽的面孔。”上车”
  “啊,二世祖,不,不是,柯允,你怎么来了,我一会就回去,不,我正打算回去呢”
  “快上车”
  “好”席玉努力把声音放低放柔。席玉一上车,柯允就发动起了车,没等席玉关紧车门就疾驰而去。车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席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你怎么来了,你没回家吗,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没有听到回复,看着他越来越难色的脸,席玉还是很识相的闭了嘴,毕竟这次因为然然的事情耽误了。车子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也不管红绿灯,也没人敢管,就算抓住了还得毕恭毕敬送他出来,还得罪了他们柯家。席玉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世道艰难啊。看着柯允俊美的侧脸,席玉真是有些着迷了,一个念头突然蹦到她的脑子里,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啊。不不不,席玉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我不能像然然一样,怎么能喜欢一个二世祖呢?席玉赶忙打消了这种想法,看着眼前的人,席玉心里百味陈杂。柯允看着那个女人变化多端的表情就一阵来气,她还有心思想这想那,自己到家后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打电话给她爸妈,竟然都不知道她去哪里,告诉过她今天会回来竟然还不当回事,还出去疯跑,要不是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他在酒吧碰到一个和自己女朋友长得很像的人,在那和一个女人喝的酩酊大醉,还去找肖誉楚的麻烦,怕她出什么事就紧赶慢赶的跑来了,竟然看她若无其事的问他为什么会来,真是让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再说任然和肖誉楚回到家,肖誉楚只知道结婚前任宏图告诉自己任然有点小脾气让他多让着些,他以为每个父亲都会这么说,再者他定会把任然放在手心里疼,有些小脾气又有何不可呢?可是这次仿佛没有那么容易,她完全看到了自己的阴暗面,他的过去她不懂,更不懂他的脆弱和彷徨。任然一回家就什么话都不说开始收拾东西,往喜洋洋里面塞衣物,她要走,她委屈,她惶恐,他打了她,为了另一个女人,她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这个曾经许诺过不离不弃的人。只是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她的骄傲让她不能这么妥协。“任然,你用的着吗,我和那个女的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你也知道我有多忙。”
  “你忙,你是忙,我当然知道你忙,不忙能看着自己老婆摔倒了自己装作没看见还和另一个女人走了,不忙你能任由别人就一个鸡叫嫂子,你把我置于何地,让别人指着骂我是不要脸的小三她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你找也不找个与品位的,找个鸡你羞辱谁呢?”任然歇斯底里的朝他喊着,仿佛要把今天受的委屈连同前些日子对他的思念一股脑的都给他,肖誉楚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和刘如的事情,只能瞒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任然拖着那个幼稚的大箱子边哭边走了出去。自己则点了一支烟,慢慢的吸着,烟雾缭绕着填满了他的胸腔却放空了他的心。任然想回家,想回到那个把她当成公主的地方,她用手抹了抹脸,将头发扎成马尾,向着马路招了招手,一辆计程车缓缓停下,司机一抬头看见一个妆花了像鬼一样的女人下了一大跳,刚想走,任然快他一步,把行李放在了车上,自己一只脚先迈了进去,“走吧,回到家给你钱,要不就死在你车上,你敢找警察我就告你强奸”司机摇摇头,哎,今天真背啊!没办法就按她给的地址走了,到了那才发现这条路通向高档别墅区,里面的人不会打车的,一般也不许计程车进入,只有私家车才能进,他在犹豫要不要问问她是不是记错路了,她只催促着快走快走,回到家,看着眼前的房子司机吃惊的终于明白为什么保安看到她却不烂车的原因,住在这里的人到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小姨亲自出来付了车钱,又转身想问问任然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到底也没问出口,只是拉着她进了屋子,任宏图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任然这副模样看了看身边她小姨,小姨只是摇了摇头,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任由任然走回了房间,一回到房间,任然就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家里的人都被吩咐过不能大声说话,都不知道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那么狼狈的回来。任宏图问在厨房帮忙的她小姨:”阿梅,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誉楚一回来就不对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然然刚回来,我那时候哪能问啊”,梅姨洗了洗手,扶着任宏图出去说:好了不要担心,然然这个情况她是不会说的,给誉楚打电话问问,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好,把话说开就好了。你给誉楚打个电话听听是怎么回事,别让然然手里委屈。”
  “她会受委屈?我不信,该是誉楚受委屈才对,然然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全世界就她不会受委屈,那脾气,一般人受的了吗?”任宏图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就放下报纸去打电话了,再怎么任性,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还不是你给惯坏的,好意思说”梅姨轻声嘟囔着。
  “我让誉楚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顿饭,你准备一下,顺便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哎”任宏图站起来走了,上楼去看任然,轻轻打开了门,发现她还在睡着,就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大早,梅姨就炖好了汤端到任然的房间,任然醒了心里好了很多,好像轻松了不少,梅姨坐到她的床边,看着她喝完了汤才开口,“然然,你长大了,要是你妈妈还在的话,看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说着用手捂着嘴哽咽着用手擦了擦眼泪,家里从来不提妈妈的事,一是怕伤心,而是时时提醒梅姨的身份很尴尬。今天梅姨主动提起了,任然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也低下头不说话了,妈妈从小就离开了自己和爸爸,都是小姨在照顾,为了照顾到任然,小姨的牺牲是最大的,她不是不明白小姨的想法,只是一直在装糊涂罢了。“然然,小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告诉你,婚姻最后的胜利都是忍过来的,属于你的你要紧紧把握住,你生气机会就溜走了,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妈妈经常跟我写信,说你爸爸太花心,我说你怎么不离开他,离开那个家呢,你猜你妈妈说什么,他再花心那些女人看的着也吃不着,能陪她白头到老的只有我。”梅姨轻轻擦了擦流下的两行泪,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回忆起了什么,嘴角溢出了满满的幸福。”你妈妈走了,我姐姐走了,可是不该在这里的我还在,这个世界多离谱啊,然然,什么都不重要,珍惜眼前人才是真的,爱情不是要多么的轰轰烈烈,对一些人来说,爱情就是平淡,幸福就是遇着沉静的时光相依”,梅姨慢慢的站起来,用手轻轻擦干眼底的泪水,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那一刻,任然看不到小时候陪她一起玩耍的小姨了,为了一个任然,小姨和爸爸,都老了。珍惜眼前人,肖誉楚,未来的路,我们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