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上前,两指点在紫绶的哑穴上,她皱眉,从紫绶衣襟里掏出了一块薄铁片。
  紫绶道:“你别紧张,也就是没被点哑穴罢了。”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青灯语速极快,她怕慢一点时间赵桃蹊就没得救了。
  “不可。”江城暮突然出言,“她这法子就是把赵姑娘变成一个药人。”
  青灯道:“续命要紧,还管什么药不药人的。”她说罢手指飞快地解开了紫绶的穴道。
  “哈哈。”紫绶娇笑着从怀里撒出一把白粉,青灯一时没在意吸入一大口,再闭气已经来不及。
  江城暮走过来,紫绶已消失不见,青灯身子一软,幸而江城暮扶着,她靠在他的胸口,眼睛扑闪扑闪像只丛林里迷路的小鹿。
  “不好,你中了迷香。”江城暮给青灯把脉。
  青灯努力想要站起来挣脱出江城暮的怀抱,可是身体好似很迷恋他的气息,怎么也站不起来。她急忙运气。
  江城暮正色道:“不可!那样药效发挥得更快。”
  青灯一张脸涨得通红,身体一阵燥热,她根本听不见江城暮的声音。她本着仅有的理智推开江城暮,却一下跌倒在地上。“别碰我!”青灯压着喉咙低声怒吼,“快去救赵桃蹊,紫绶不是说还有办法吗?”
  江城暮道:“那样的活着对她来说有什么分别?只是一具活着的躯壳而已,不过我可以为你解毒。”见青灯戒备地看着他,江城暮又说:“我是个大夫。”
  “先救赵桃蹊,只有活着才有办法。”青灯道。
  “好,只是你莫要后悔。”江城暮说罢丢来了一个小瓷瓶,“紫绶的迷香太过毒辣,我这瓶药也只不过能拖几个时辰。”
  “我撑得住。”青灯死命咬住嘴唇硬生生地挤出这几个字。身体燥热难耐,她保不住会做出什么丢脸事情。她急忙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绿色的药丸咽下去,一股清凉立刻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果然是好药。运气说不定药效发挥的更快。这时,江城暮的声音幽幽传来:“我劝你还是不要运气的好。”
  青灯忙止住了动作,跑到正在给赵桃蹊施针的江城暮身边,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江城暮专心致志地扎针,头也没抬起来,道:“你会采药吗?”
  青灯摇摇头,回:“不会,但我可以去街上买药。”
  江城暮道:“莫忘了,小白和圣堡少主千月正在抓你,凭你现在逃得出他们的追捕吗?”
  青灯撅着嘴,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要。”
  中了迷香又不能练武,青灯跑到庙门口呆呆地看了会天,她又走回江城暮身边,小声说:“呐,我不知道紫绶是那样的人,我错了。”
  江城暮安静地捻起一根细长的针。
  “我以为她突然间变好了。”
  江城暮将针扎进赵桃蹊的肩井穴里。
  “我以为她会有办法救赵桃蹊。”
  江城暮又捻起一根针。
  “诶,你说紫绶为什么那样恨我,一开始在诸葛府里不是要救我么,后来就要杀我,再后来就用迷香熏我,你说呀,这到底是为什么?”青灯像一只聒噪的麻雀唧唧喳唧唧喳,江城暮全程一言未发。
  “哦,应该吃药了。”青灯觉得小腹内升起一股燥热,娴熟地拔开瓶塞,“嘎嘣”嚼着绿色的药丸。
  “这个紫绶怎么就那么坏呢?难怪大家都要叫她毒仙子了。”青灯嘴里咬着药丸,含糊不清地说。
  江城暮心里肉疼,江湖上千金难求,他用了一十七种珍贵药材配置出来的碧绿丸被青灯像糖一样的吃。“嘎嘣”一个,“嘎嘣”两个。
  青灯嘴里说个不停,江城暮听得不耐烦,但他良好的修养告诉他要忍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太阳西下,天渐渐黑了下来,庙里的神佛显得孤傲恐怖,幸亏角落里有不知何时身下的柴火,青灯生起了火。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地叫起来。江城暮刚才不是说以自己的身手休想去街上吗?诶,难道要半夜去偷?不行,林大叔教过,绝对不能偷东西。就在青灯为晚餐发愁的时候,江城暮淡淡地说道:“我封了她的七经八脉,明日必须去不虚山。”他眉宇间遮不住疲惫。
  青灯问:“为什么要去不虚山?”
  “我住在不虚山,那里有很多药材。”
  “赵桃蹊没事吧。”
  “我不知道。”
  青灯知道再问下去,赵桃蹊的情况也不会好转。她抬着头,说:“为什么你要找紫绶麻烦?”
  江城暮皱着眉头,显然累极,但他还是回答道:“师门恩怨。”
  “哦。”青灯漫不经心地应着,继而可怜兮兮地望着江城暮,一字一顿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