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醉酒吧里,一直到天亮都没有散伙。
  早上,苏羽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头搁在李泗彩的腿上,脖子有点酸。苏羽脉坐了起来,扭扭脖子。
  这时李泗彩也醒了,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望望周围。
  唐雨磕在吧台上,依旧安详的睡着。周群、徐奇、赵烨则七手八脚的团在一起,还演奏着三重唱(鼾声)。
  李泗彩又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林影不见了。心想,应该是回去打点公司的事情了。
  苏羽脉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有点痛。他走向洗手间想去洗把脸。
  苏羽脉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精神有点萎靡,西装也因为一夜的折腾变得有些褶皱和歪曲。苏羽脉站在镜子前,翻了翻往里塌陷的西装领子。
  他打开水龙头,手握成碗状,捧起一汪水。头低下去贴进手心摇了摇。苏羽脉感觉凉意侵占了困意,才抬头。抬头的时候,羽脉发现地上有个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粒纽扣。羽脉弯腰拾起,看了看又仔细想了想,这颗纽扣很熟悉,上面有麒麟浮雕,是林影为了参加朱仙的葬礼定制的,昨天喝醉后,林影的话题就没离开过朱仙,中间就有提到了这件西装的纽扣。
  苏羽脉,总觉得其中有点不太对劲,他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错。感觉心里有限烦躁和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握这纽扣,回到酒吧的大厅,大家都醒过来了。
  苏羽脉走到李泗彩面前,把手一摊。那颗纽扣呈现在李泗彩面前。“泗彩,林影的纽扣,他回来的时候,叫酒保给他吧。”
  李泗彩盯着那颗纽扣出神,好久才哦了一声,从苏羽脉的手里接过纽扣。
  徐奇要回公司忙活,说是要走。周群、赵烨也要上班。
  李泗彩于是挥挥手将他们遣散了。周群和赵烨跟着徐奇的车走了。李泗彩让司机把唐雨和苏羽脉送了回去,自己留在酒吧。
  李泗彩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叹了口气。
  片刻后,李泗彩缓缓的将手举起,将手心摊开,那颗扣子出现在李泗彩的瞳仁里。
  那个口子上还残留着被扯下来的黑色断线头。
  李泗彩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是何表情,淡淡的说道:“是去了。不等等我,马上也会来了。”
  酒吧里,一片狼藉,只剩下李泗彩一人,站在吧台上。灯都熄灭了,而天色已经亮的透彻了。
  李泗彩给羽脉买了间房子作画室,让他专心画画。画室离酒吧不远但是个僻静的角落。画画这东西还是需要安静的。羽脉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常常去酒吧看唐雨。在那里喝杯西瓜汁。苏羽脉发现唐雨对调酒这东西简直是无师自通,客人们都喜欢她的酒和饮料。
  在一个月的日子里唐雨都住在羽脉家,照顾羽脉的爸妈。
  羽脉的爸妈并不喜欢唐雨做调酒师,总是在半夜才回来,虽然有李泗彩派人送她,但女孩子家家的总是不太好。唐雨对苏羽脉的父母很好,照顾的无微不至。苏羽脉的父母怕是早就把唐雨当自己的儿媳妇看了,很是喜爱。
  这天,苏羽脉从画室出门,想去红尘醉,才没走几步路,手机响了。
  苏羽脉拿出接听。
  “羽脉,快,来一趟,李泗彩失踪了!”说话的是唐诗,声音十分急促。
  苏羽脉想也没想,立马在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啪的上车,“紫韵别墅。师傅,快。”
  出租车从上膛到发射一瞬间消失在路上。
  苏羽脉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开着了,他冲了进去,看见唐诗坐在沙发上望着桌子,桌上摊了一堆文件。
  苏羽脉放慢脚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怎么了?”
  唐诗抬起头,一脸阴郁,“你看看这些文件。”唐诗望望文件又看看羽脉。
  苏羽脉拿起了一份,眼睛扫了一下,心里一惊,是关于庄力行的资料,他又快速的翻看了一下其他的,都是关于那次朱仙的案件和庄力行还有庄小年的资料。
  庄小年:1995年,叶南成之女,后因落难寄养在孤儿院。
  苏羽脉看到这行字,心里一跳,叶南成二十年前叱咤内陆的黑帮头子,控制沿海城市的军火走私。庄力行和叶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苏羽脉不得不深思。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苏羽脉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去苏州了!”苏羽脉几乎要喊出来了。
  “那个庄力行我知道的,一手的黑水,系在的势力不可小看。他已经一个星期前就没回来过,怕是去了,走之前说话怪怪的,还老是提起朱仙。”
  苏羽脉已经知道事态不妙,他心里担心着两个敌对的人——李泗彩。庄小年。
  事情总是淅淅沥沥像缠绵的春雨纠缠不清。
  “你在家里照顾小李,我去一趟。”说完,什么也没准备,来到了苏州。
  打的的路上,广播突然想起。庄家庄园无故爆炸,发现六具尸体,三男三女。
  听到这里,苏羽脉,发现自己的心不停的波动,几乎要裂开来。
  他不敢再听下去,但是耳朵总是不问好坏,不会过滤的。
  “其中两名已经证实是庄力行夫妇。另四名名初步估计是家中的管家、领养的女儿和女佣。”
  苏羽脉的心都快要扯开了。他催促司机快点。
  “庄氏集团的股价暴跌,股票大量被一家小公司收购。”
  苏羽脉听着广播,闷闷隆隆,迷迷糊糊的。
  空气闷闷沉沉的,像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当苏羽脉到达庄家庄园的时候,已经一片灰烬,警车包围了四周。一旁还放着六具焦黑干枯的尸体。
  雨开始降落下来,滴在尸体上,苏羽脉突然觉得生命的渺茫。死了也就这样死去了。
  苏羽脉在雨中伫立了很久,直到围观的群众和记着都散去,直到尸首都被警方带走。直到只剩下他和那座黑漆漆的房子。
  天空更添了几分阴霾。苏羽脉的头发湿湿的塌陷贴在了他的脸上。
  雨下了很久,恒久。苏羽脉怕是在累了,干脆跪在那里,湿湿的泥泞的土里。
  心渐渐的开始跳动的平缓,头陷入一阵晕眩中,眼前一黑……一道温和的光渐渐从远处慢慢移近,从光束里赤身裸体朱仙安详的望着苏羽脉,他伸出手,伸向苏羽脉。
  苏羽脉伸出手去触及朱仙发现身体上的衣服开始像蒲公英一样分裂。飘散,只觉得心里开始暖暖的。
  苏羽脉身上的水珠开始消失,两人拥抱在了一起,最后两人融为了一体。
  也许我就是你!